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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1043:又是故人(下)【求月票】

      1043:又是故人(下)【求月票】

      “這簡直是荒唐!”

      記載情報的紙張在梅夢掌心攥成了球。

      上面的內容不斷在她腦中盤旋閃現。

      梅夢寧愿是敵人技高一籌,眼尖發現己方安插的密探眼線,也不愿意承認眼線暴露行蹤就因為那一眼!她閉眸按揉發脹的太陽穴,平復內心憋屈情緒——從調查上來的消息來看,眼線在崔徽出現前一直隱藏很好,并無破綻,也不曾被浮姑城守兵發現端倪。

      崔徽出現,眼線就詫異看她一眼。

      就一眼,居然暴露了。

      崔徽身邊的男人派人盤查眼線。

      只要盤查,眼線必然暴露。

      截止這一步,若只是簡單的詢問盤查,眼線還能用豐富經驗和精湛演技蒙混過關,偏偏盤查他的人不是普通人!祈善作為一國中書令,他身邊的保護級別豈會簡單糊弄?

      眼線猝不及防被靈短暫控制,吐露不少機密內容。盡管這個眼線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拼死掙脫控制,自絕心脈,但已經遲了。

      這條暗線已經被人盯上。

      后者還偽裝成眼線去埋伏接頭的上家。

      要不是上家反應夠快,足夠機敏,恐怕祈元良還真能順藤摸瓜找到自己。梅夢倒是不怕跟祈元良對線,她心疼的是耗費心血搭建的暗線廢了,而一切源頭僅是一個巧合。

      這個認知讓梅夢心中頗不暢快。

      再不暢快也只能壯士扼腕。

      她狠下心道:“收網,清掃干凈。”

      當斷則斷!

      沒有價值的東西就該盡早割舍。

      手下有些心疼,遲疑道:“家長……”

      梅夢神色冰冷:“現在不將尾巴清掃干凈,難道要等人家拿證據上門興師問罪?”

      手下擔心:“既如此,此地不宜久留。”

      梅夢哂笑道:“走什么走?”

      在暗線暴露的當下急匆匆離開,反而做實心虛,更容易被對方抓到。橫豎她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已經做的事情也能找借口圓過去。梅夢在心中將整個計劃轉了兩三圈。

      思索哪里還有紕漏。

      她端著茶水輕抿,口中喃喃。

      “真沒想到,居然會是祈元良。”

      手下好奇:“家主認識他?”

      梅夢笑容莫名:“很多年前見過。”

      當年只以為他是落魄潦倒的青年文士。

      那年踏春回來路上,護衛長發現路邊草叢有異動,原以為是山中毒蟲野獸,湊近一看才知是一個滿身泥濘的青年文士。面色慘白,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很小,衣裳濕漉漉地貼著肌膚。根據他的判斷,青年文士昏倒時間超過一天一夜,傷口附近爬上了蟻蟲。

      要不是前兩日暴雨沖淡了血腥,以青年這個情況,早在昏迷期間就被聞味兒來的野獸分食了。護衛長來詢問梅夢怎么處理此人。

      梅夢可不是天真單純的閨閣女子。

      昏迷路邊的受傷男子,能是什么好東西?

      她放下車簾:不用理會。

      只要運氣夠好就不會死。

      護衛長遲疑:此人應是文心文士。

      梅夢再次掀開車簾。

      護衛長是個閱歷豐富的,他湊近梅夢耳畔低語:……盡管此人身上并未佩戴文心花押,但從經脈受損痕跡來看,很像是文士之道反噬。有文士之道的文心文士不多,女君不妨救了他,賣個恩情,橫豎費不了什么勁。從他丹府恢復情況,也快蘇醒了……

      只用將人撿回來就算一次救命之恩。

      運氣好,說不定連醫師都不用請。

      梅夢心中不太情愿:這不妥。

      一個強大的文心文士是不會輕易陷入困境的,除非他的對手更加強大,或者他本身牽扯進巨大麻煩。不管是哪一種,自己貿然救人都會惹一身騷,倒不如裝作沒看到呢。

      護衛長只能聽主家的。

      說來也巧,青年文士提前醒了。

      倒不是他卡著點,而是陌生人氣息會觸發丹府自我保護機制,讓身體提前蘇醒。青年醒來是醒來了,被反噬的身體還很虛弱,只能勉強動一動眼珠子。梅夢來不及走掉,只能讓人將青年撿上馬車,一路晃悠悠回城。

      畢竟是文心文士,恢復速度確實快。

      入城的時候,青年勉強能起身。

      梅夢讓人安排他在客院住下。

      青年養好傷來道謝,梅夢才知青年身份,祈姓,名善,字元良。梅夢聽到青年口音覺得親切,便問他是哪里人。待祈善如實回答,梅夢道:……你竟然是祈氏子弟?

      祈這個姓氏不多見。

      祈善說的地方確實有一支姓祈的。

      往上數兩代,兩家還有些往來。

      待確定祈善的祈就是她口中的祈氏,梅夢待祈善的態度也沒那么冷淡了——她跟隨兄長遠離故土,能在這里聽到故地消息,如何不算喜事?祈善養傷的這幾日,她也有派人外出打聽符合祈善條件的文心文士,并未聽到任何風聲,祈善又親口承認他的傷勢不是因為仇家而是修煉引起的反噬,戒備放下大半。

      打消送客念頭,讓他多住了幾日。

      盡管如此,二人也沒多少交集。

      直到管家領著祈善找到自己。

      梅夢以為他是來辭行的,孰料管家卻說祈善應下了補畫的活:祈君還會補畫?

      前陣子突降暴雨,瓦片開裂,收藏書畫的房間漏水。盡管仆人們第一時間搶救,仍有幾幅畫遭殃。其中一幅畫還是她最寶貝的。

      走到哪里就要帶到哪里,時時打開欣賞。

      她試圖修補卻無從下手。

      無奈找了專業修補畫卷的畫師。

      只是那幅畫泡水嚴重,畫師也不敢接活。

      她不信邪,張貼了重賞告示。

      告示貼出去好幾天也沒有人去揭。

      好不容易有消息,還是熟人。

      說實話,祈善也很意外。

      他這會兒身無分文,傷勢還未痊愈,便想著找點來錢的活兒。出門轉了一圈,找到了一份補畫的外快。結果越走越熟悉,要補畫的人居然是梅夢。他也不敢將話說太滿。

      略懂一二。

      梅夢知道文心文士的臭毛病。

      略懂一二極有可能是極度自謙的話術。

      她讓人將舊畫送過來,祈善只是看一眼便給予肯定回答:不是很嚴重,能補。

      祈善用了三日功夫將舊畫修補。

      他還技癢,補一送一。

      除了原來的舊畫,還有一幅一模一樣的新畫,兩幅畫只有紙質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比一完美復原。即便梅夢將這幅畫看了無數遍,每個細節都深深刻在腦海,也無法一眼分出哪一幅才是原版。她珍而重之將畫收起。

      眼神暗示管事將報酬盡數奉上。

      祈善并未收下,而是推辭:不敢不敢,且不說女君救了祈某一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光是這幅畫的價值,恕祈某直,它也不值這般豐厚報酬,實在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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