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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退下,讓朕來 > 1042:又是故人(上)【求月票】

      1042:又是故人(上)【求月票】

      “在看我?”

      崔徽聞不由得仔細去看那人。

      對方相貌普通,屬于丟到人海就找不到那種類型,她也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不過祈善是文心文士,他的直覺不得不信。崔徽壓低聲音詢問:“你確定他剛剛在看我?”

      若自己還是二八年華,或者能像阿父他們青春常駐,她還能自戀一句對方看自己是因為她顏色好,但自己并不具備二者,打扮裝束都很普通。此人不注意同行的祈元良,反而看自己,這就有些意思了,難不成真是奔著自己來的?崔徽腦中想了圈也沒頭緒。

      祈善點點頭,給了隨行暗衛眼神。

      那人發現崔徽看他,尋借口起身要走。

      剛走到面館不遠處巷口就被人攔住。

      他神色慌張:“你想做什么?”

      “呵呵,走一趟吧。”

      與此同時,祈善和崔徽平靜用餐。

      崔徽眉頭始終不曾舒展。

      祈善問她:“你是猜到他身份了?”

      “有可能是崔氏的。”

      祈善詫異:“你的前夫?”

      崔徽點點頭:“極有可能是他的人,雖然和離了,但分開的時候也算體面平靜。不管怎么說,我也曾是崔氏主母,是他繼承人的親生母親,哪怕是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我也不能出事,不能給孩子們留下污點。基于這點,他暗中派人保護我也是可能的。”

      這個世道太亂了。

      自己雖有些拳腳功夫,但碰上武膽武者也不是對手,敵人數量一多也要栽。在外流浪這些年不是沒碰見過危險,她起初也以為是自己足夠謹慎、運氣夠好,如今想來,或許也有前夫派人暗中保護自己的功勞?崔徽隱約有猜測,但沒有證據,也不好下判斷。

      祈善:“聽著還有幾分人模狗樣。”

      崔徽冷笑一聲:“也許吧。”

      她的這位前夫是真正的世家族長。

      若是大婚前,她還有幾分對男女情愛的向往,也感動于前夫為了自己,頂著門不當戶不對的壓力給她正妻之位,婚后多年也不曾納二色。一個男人能為自己做到這一步,自己不是他的真愛是什么?但婚后的一些經歷讓她看清楚,自己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

      真愛或許是有的。

      但跟家族、利益相比又微不足道。

      提到不開心的事情,原先勾得她胃口大開的面湯也沒了滋味,她匆匆吃了個飽,想去置辦一些生活物件。祈善道:“路我熟。”

      盡管祈善離開浮姑城也有不少年了,但城內建設都是在當年基礎上精修的,一些鋪子還是當年模樣,甚至有好幾家老板認出他模樣,或激動興奮,或誠惶誠恐,無一例外都給祈善打了折扣。祈善并未占這點便宜:“正逢戰時,小本生意做著也不容易……”

      他全部按照原價付款。

      崔徽跟在身后,看得嘖嘖稱奇。

      她沒想到祈善離開多年還有如此聲望。

      自己與祈善同行,不少人還誤會她是祈善的家眷,一口一個夫人喊自己。以她掌管崔氏中饋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些商販老板開的價格都接近成本價,還恨不得買一送一。

      祈善道:“我也沒想到。”

      二人拎著戰利品,滿載而歸。

      祈善將她送至臨時落腳的院子,不厭其煩地耐心叮囑道:“你先在這里住著,有什么缺的就喊人去置辦,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去大營找我,或者找你阿父。隨著局勢緊張,浮姑城的高國眼線也會越來越多,若無必要,盡量不要出門,以免陷入危險。”

      崔徽一一記下。

      冷不丁問他:“你是因為愧疚嗎?”

      祈善位高權重,這些事何須他親力親為?

      除了愧疚,崔徽也想不到其他。

      “有點愧疚,但更多還是因為感激。”

      “感激?因為我出面幫你勸住了阿父?”

      “這只是一部分,還要謝你當年開解。”

      他一向愛憎分明。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唯獨崔徽的恩,他以傷害回應。

      “謝謝我當年的開解?但是,這也不影響你之后的決定。”崔徽發出無奈苦笑,“你、阿父、我的前夫,也許還有我的兒子,你們這些野心勃勃的人,似乎天生就在追逐利益和權利,知道如何權衡利弊。只要回報足以動心,便能犧牲任何人和事物……”

      作為被犧牲的一方,她只能被動承受。

      祈善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就在二人氣氛僵硬的時候,一道人影悄然出現,祈善望向來人:“查出什么了?”

      崔徽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

      來人:“那人確實有問題,只是……”

      祈善似乎明白了什么。

      使了個眼色,示意進去再說。

      祈善本以為只是湊巧抓了條小蝦米,孰料扯出不少大魚線索:“說,怎么回事。”

      來人詳細道來。

      被抓的那人確實是眼線,但不是崔氏派來的人,而是隸屬于梅氏家臣。祈善聽到這個姓氏,并未第一時間聯想到當年故人,畢竟天底下姓梅或者同音姓氏的人太多太多。

      倒是崔徽驀地白了臉色。

      祈善注意到她:“梅氏,你認識?”

      崔徽頷首,臉上浮現些許苦澀味道,無奈扶額:“若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梅氏應該就是她沒錯了。我那位前夫和離的原配,她身邊有個得用的左膀右臂,此人就姓梅。”

      祈善:“……”

      這關系聽著怎么這么復雜?

      他簡單捋了一下,無語:“你的意思是說,是崔氏家主原先的夫人派人監視你?”

      崔徽為難:“表面上似乎如此,但依我看,那位不像心胸狹隘,耽于情愛的人。”

      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只要她想,崔氏家主也會是她的男寵,而自己不過是崔氏家主后娶的妻子。對方想弄死自己,太簡單了。

      何必派人跟蹤監視?

      未免太看得起她崔克五了。

      事實證明,事情還真沒那么簡單。

      眼線確實跟崔氏家主前妻有些干系,但不是奔崔徽來的。根據暗中刑訊逼供得到的消息來看,暗線坐在這里是為了跟上家接頭。只是湊巧崔徽過來,而他認出崔徽身份。

      崔徽怎么說也曾是崔氏主母,而崔氏又跟梅氏輔佐的主公有關系,梅氏自然而然會注意到崔氏主要成員。那名眼線是見過崔徽的,起初還以為是酷似崔徽的婦人,忍不住多看一眼,跟著才認出崔徽就是崔氏主母,身邊跟著的男性也不簡單,他匆匆收回視線。

      可就是那么一眼,便讓祈善注意到了他。

      崔徽聽得有些發懵。

      祈善問:“你對這個梅氏了解多嗎?”

      崔徽回過神,努力回想梅氏相關的消息:“若真是那個梅氏,那應該是梅驚鶴。”

      “梅驚鶴?”

      崔徽道:“我對她的了解多源于道聽途說,也不準。只知道她是西北來的,祖籍似乎在四寶郡還是什么地方,因為戰亂跟隨家人一起來的戚國。她才情極高,沒多久就成了王都世家貴女爭相效仿的榜樣,引來無數勛貴子弟傾慕。她與世家子弟交往頗多,之后入了王姬幕府,隨王姬去了封地……戚國大亂,王姬率兵勤王,攝政輔助新君……”

      新君體弱多病,三月就禪讓退位了。

      禪讓對象就是那位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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