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樞的人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如何把那么多糧草軍需等,在過去數月間,瞞著所有人運去北疆的?”
“其實,陛下從一開始就沒有瞞著啊。”
呂先語出驚人道。
啊?!
這叫人聽后,沒有不震驚的。
沒有瞞著嗎?
不可能吧!
“你們仔細想想,榷關總署被陛下特設后干了什么?”呂先放下酒盅,看著眼前所聚酒客道。
“邊榷員額競拍!!”
有人立時就驚呼道。
“對,就是這個!”
呂先伸手道:“此事出來時,給人的感覺是為了恢復邊榷,打擊走私,可你們都仔細想想啊,在過去數月間,從虞都這邊,到京畿道各地,有多少操持著不同口音的人匯聚,然后打著邊榷的旗號奔赴北疆的?”
“沒有鼓搗這一塊兒的,或許不了解,但你們之中,應該有涉商的吧,別告訴我,你們一個個都盯著被哄抬起的糧布油等價上了吧?”
這話一出,讓一些被注視的人,無不是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他們還真就只留意到這些了。
在過去這幾個月下,受到中樞掀起的各項風波,導致虞都及京畿道等地,那跟著掀起不少漣漪和風波。
那時候的輿情走向,可不像此時此刻,是一股腦的全在歌頌大虞天子,全在對北疆大勝進行慶賀。
質疑聲,抨擊聲,咒罵聲就沒有停過。
一個中心思想,就是大虞太皇太后薨逝了,大虞的擎天柱沒了,大虞今后到底怎樣,是誰都說不好的事兒。
“合著陛下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把很多事都給天下人說了,甚至連北虜和西川都說了,但是卻沒有人理解陛下所想?”
“要真是這樣的話,陛下真真是太厲害了啊!”
“乖乖,現在想想啊,這還真是叫人頭皮發麻啊。”
“這有啥發麻的,這可是咱們的陛下啊,先前都能打贏北虜那么多次,現在都公之于眾了,那肯定能打更多勝仗!”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件事。”
待到呂先聽到這話,在不少注視下,呂先站起身來,拿起酒壺說道:“你們想過沒有陛下為何選擇此時公之于眾嗎?”
被呂先這么一問,在場之人全都愣住了。
其實關于這些,在他們之中,也有人是想過的。
為了啥?
不就是為了壓住先前的各種質疑和騷亂嗎?
瞧瞧在過去這幾個月,因為推出的一些新策,引發了多少熱議與抨擊,明明大虞中樞及京畿道,是在一點點變好的,可偏偏還有人渾水摸魚。
陛下這是氣的不行了,所以才這樣做的。
這種想法,可有不少人這樣想過。
“不會是為了攻克拓武山脈吧?”
在此等態勢下,一道洪亮之聲響起。
可這話一出引起了嘩然。
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要知道這個拓武山脈,可是延綿很長的,在太祖高皇帝在世時,大虞是有機會攻克拓武山脈的,但最后卻功虧一簣了,這可叫不少人感到遺憾和憋屈。
要是能攻克拓武山脈,北疆就不是今下這樣了。
“這位后生,說的對!!”
而在這嘩然下,呂先卻推開了人群,快步朝負手而立的少年走去,不過此舉,卻讓身旁的兩位青年警惕起來。
“來,我敬你一杯。”
可興奮的呂先,卻渾然沒察覺到這些,拿起那少年身旁的酒盅,就要給少年斟酒,“等到我朝攻克拓武山脈,還在這里,呂某請客,敞開了喝!”
“那晚輩就等著那日。”
少年接過酒盅,笑著對呂先說道,隨即便喝下了杯中美酒。
“哈哈!!”
見少年如此,呂先舉著酒壺豪飲起來。
他是真的興奮啊。
“三爺,這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陛下想一戰奪取拓武山脈?這真能辦到嗎?”
“不是三爺,這事兒……”
可在此間的酒客,卻興奮的朝呂先聚了過來,這人多了,把少年一行給擠走了,看到眼前這一幕,少年笑著搖搖頭,隨即便朝酒館外走去。
“殿下,您不該喝生人遞的酒。”
剛離開酒館,郭煌就皺眉說道。
“是啊殿下。”
王瑜緊隨其后道:“這不符陛下定的規矩。”講這句話時,王瑜特意看了眼左右。
“知道了。”
心情大好的楚徽,笑著說道:“以后不會了,本王會等你們驗好,再去動嘴的,行了吧。”
郭煌、王瑜相視一眼,也沒再多說別的。
其實自家殿下如此,他們是知曉的。
“一切都變了啊。”
楚徽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熱鬧的人潮,輕嘆道:“皇兄說的沒錯,當有些事公之于眾后,最大的支持與力挺,其實就在民間啊。”
講這些話時,楚徽的心底生出感慨。
回想起過去數月發生的種種,那真是一段終身難忘的經歷,他直面的壓力都如此大了,更何況是他的皇兄了。
可自始至終,他的皇兄都沒有退讓過半步。
這場針對北疆傳回的大勝,針對的真就是北虜那么簡單嗎?很顯然不是這樣的,對內的威壓同樣至關重要。
“走,去找姑父去。”
想到這里,楚徽伸手道:“就這副狀況,這幾日,姑父他是別想回府了,呵呵……”
“哈哈……”
聽到這話,郭煌、王瑜相視一笑,就今下虞都內外鬧騰的種種,要想不出差錯,南北兩軍,巡捕營,兵馬司的人,一個個都別想跑了,不過對于這等差事,上述提及的有司,巴不得天天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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