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統治,楚凌有自己的理解與認知,在中樞集權之下,再進行分權分責,以構成完整的權力構架,形成統治階層與被統治階層,這其中還要確保秩序安穩,由此向上晉升的渠道就格外重要。
緊密圍繞上述所提到的,針對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等各領域多層次,明確一套行之有效的律法,以此確保統治的良好運轉,在此期間中樞需要做的就是維系統治,一切的決策與行動都是圍繞此而動的。
故而一件事就避免不了。
即做蛋糕與分配蛋糕。
這世間的一切改革與維新,全都萬變不離其宗,就是要增強支配蛋糕的權力,只是在這過程中,失敗的多,成功的少,究其根源的話就是既得利益群體太過龐大,在這斗爭與博弈的過程中,發起改革與維新的群體妥協了,退縮了,渙散了……這才導致多數改革與維新以失敗落下帷幕,甚至發生了流血事件。
改革與維新不是請客吃飯,只要牽扯到了利益,就勢必會有紛爭與沖突,甚至由此引發動蕩都是很正常的。
如何改,怎樣動,這就成為了關鍵所在。
楚凌在上林苑三年,在這三年間,他做了很多事,也去過不少地方,他要明確一個核心觀點,以此作為指引大虞前行的大方向,叫大虞上上下下的人,皆能清晰的看到這個大方向,如此方能實現楚凌想促成的改革!
大一統!!
這就是楚凌深思熟慮下,為大虞明確的核心大方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緊密圍繞這一點而轉的。
北虜、西川、東吁、南詔這些國度都要滅掉,特別是跟大虞息息相關的南詔與東吁,是優先于北虜和西川要先滅掉的。
可是想要滅掉南詔與東吁,就不能只考慮南詔與東吁兩國,更要考慮北虜與西川兩國,畢竟大虞真實現這一目標,對北虜與西川造成的威脅太大了。
所以要怎樣解決這一實際問題?
畢竟大虞在此之前,不是沒有想過滅掉南詔與東吁,有幾次是快要實現了,但最后卻都被破壞掉了。
內修武功!!
改革與維新的大勢,自然而然就掀起來了,對內政,對軍事,對經濟,對文化,對其他……一系列的線頭都能揪出來了。
可大勢歸大勢,線頭歸線頭,到底該怎樣具體做起來,叫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能歸攏到新時期下的新形勢中,是楚凌必須要考慮清楚的。
“軍器監在原有的基礎上,在京畿道所轄諸府縣獲得大批土地與礦藏,卿在接下來這段時日,身上的擔子可不輕。”
虞宮,大興殿。
楚凌穩坐在龍椅上,看著坐于錦凳的蒼卜,語氣鏗鏘有力道:“籌建一批冶煉、鍛造、木料、皮料、桐油、石料等軍器監直屬工坊,涉及到工坊的核心工匠及學徒,上林苑將能給的全都給了。”
“但僅是這些人還遠遠不夠。”
“這批直屬工坊有近百座之多,且散布于京畿道各地,除了管理以外,最頭疼的莫過于人員管理。”
“京畿道刺史府奉旨聚攏了數萬青壯,這些群體與分流到馳道、水利、營建等方面的不一樣,他們不拖家帶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對中樞,對地方而,都是不可控的危險因素。”
蒼卜的后背生出冷汗。
在地方任職這么多年,他如何會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而京畿道刺史府聚攏的這些青壯,是先前遭了災,遭了難,在他們之中,有不少是父母餓死了,病死了,有些事在此基礎上,妻兒餓死了,病死了,這使得他們心里沒了牽掛。
這樣的人,敢在地方扎堆,必出亂子!
“宋紀在過去,奉行朕明確的以工代賑,關于這部分的心得與經驗,他都匯總了,朕也交給卿家了。”
看著表情有所變的蒼卜,楚凌表情不變道:“這數萬青壯的劃分,宋紀在此之前,也幫卿家分好了,確保同籍者不會扎堆出現。”
“卿家需要做的,是叫這數萬青壯在京畿道各地籌建的直屬工坊扎根下來,為軍器監提供各類原料的同時,也要確保他們能賺到錢財,叫他們看到希望,至于他們婚配的事,其中表現優異的,可優先幫著解決。”
“陛下放心,臣定會辦好此事的!”
蒼卜起身,抬手朝御前作揖拜道:“接下來這段時日,軍器監將以此為重中之重,務必確保這些青壯的分流與安置。”
“除了這些,軍器監還要做好儲倉,勘探等各項事宜。”
楚凌向前探探身,盯著蒼卜道:“中樞所轄軍器監,是為國朝制造各類軍械兵器的,可先前呢,軍器監糜爛成什么了。”
“武庫所儲那些夠支撐起中樞打幾次仗?”
“北虜、西川兩國派遣使團來訪,真就是為跟我朝修復關系,卿在地方任職多年,其中的道理不會看不明白吧?”
“臣明白。”
蒼卜順著話茬道。
“既然明白,那就放開手腳去做。”
楚凌正色道:“此前查抄的一批贓銀贓產,劃撥到軍器監名下的,足夠支撐起軍器監今歲的部署。”
“至于以后的,朕會為卿解決的。”
“朕對卿就一個要求,把分到軍器監的人管好,把要建的直屬工坊建好,將軍器監給朕抓好!”
“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