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減免賦稅,停止加征。
類似這樣的可不少。
你抓了人,殺了人,可不意味著局勢就好了。
問題還擺在那里,窟窿還擺在那里。
“陛下,其實相較于這些,還有一些事,是臣現在覺得很緊迫的。”在楚凌思慮之際,蕭靖猶豫剎那,還是講了出來。
“說。”
楚凌簡意賅道。
“在京畿道所轄諸府縣治下,有不少從事買賣的商賈,特別是一些名下成規模的豪商,他們已對外宣稱退市了。”
蕭靖皺眉道:“可隨之出現的,是一批規模極小的商鋪出現,而他們的規模,恰好卡在宣課司不征商稅的線上。”
“也就是說。”
楚凌語氣不善道:“掌握著資源、人脈的那批商賈,他們跟中樞,跟宣課司,玩了出金蟬脫殼?”
“正是!”
蕭靖正色道:“除此以外,在近幾個月間,宣課司這邊,甚至京畿道所轄各府縣,一些人聚在一批官吏身邊。”
“行賄?”
楚凌的心底生出怒意。
“是。”
蕭靖如實道:“只不過他們的手段,要比先前隱晦不少,不是直接行賄,而是投其所好,有針對性的去做些事情。”
“這件事,臣最初是不知的。”
“可隨著一些信,從京畿道各處送到宣課司,臣在看了以后,才發現事態有多嚴重。”
講到這里時,蕭靖的表情有些變化。
其實在提出京畿道商稅謀改時,蕭靖就想到會出現各種事情與風波,但他還是明顯低估了一些人的下限。
“而且還不止這樣。”
蕭靖繼續道:“在中樞的戶部、宣課司這邊,近來也有一些官吏的身邊,聚攏起一批人了。”
“不過眼下好的,是戶部、宣課司這邊的官吏,都是臣先前舉薦的,所以發生這樣的事之后,他們都能從容應對。”
“但是臣現在擔心的,是時間久了,在他們之中,會不會有一些人的心思被動搖了。”
“卿有此憂,是正常的。”
楚凌皺眉道:“吏治之所以難以維系,根子就出在這上面,只要中樞敢有絲毫松懈,那么就會有人趁機鉆空子。”
“陛下英明。”
蕭靖順著話意道:“臣除了擔心這些外,還擔心一件事,就是這其中的一些人,恐是在做局,以攪動戶部、宣課司的秩序。”
吏部!!
只這一剎,楚凌就知蕭靖何意了。
謀改的,可不止蕭靖所轄戶部、宣課司。
史鈺所轄吏部,那同樣也在謀改。
同樣都是謀改,但兩者間是沒有牽扯的,這也就是說,一些人難免會動些心思,以使蕭靖、史鈺所轄之事對立起來。
而一旦對立了,事態就復雜了。
作為大虞皇帝的楚凌,站在更高層次上來講,他不可能偏袒一方,一旦他這樣做的話,那就會有牛鬼神蛇跳出來了。
這也是為什么楚凌所熟知的改革,成的少,敗的多的根源所在。
“有趣!!”
楚凌笑了,但他的眼神是冷的,“有些人的心思,全都放在這上面了,要是這些心思,全都放在國計民生上,大虞又何至于會這樣?!”
“陛下,臣斗膽請諫。”
在楚凌話音剛落時,蕭靖抬手作揖道:“臣打算在朝開啟陳堅案,此事臣想了很久,想要確保一些事做成,就必須要打蛇七寸才行!!”
“臣也知,如今朝局跟先前不一樣,尤其是北虜、慕容兩國使團來訪,給中樞,給虞都帶來不少影響,但臣覺得這樣下去,恐……”
“就按卿所想的來辦。”
蕭靖的話還沒講完,楚凌就出打斷道:“如何做,怎樣做,朕知卿定有想法,不必理會其他。”
“真要是出什么事,有朕在,這亂子就大不了!!”
“陛下英明!!”
蕭靖作揖拜道。
有天子的這番話,蕭靖就心中有數了,有些事終究是要直面的,不然的話,那無法從根上去解決問題。
不過要怎樣開啟,蕭靖還需好好思量下,更要等一個契機才行,這也讓蕭靖想看看睿王徽他們會做些什么,這樣他才好決定做什么,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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