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噠噠噠——”
夕陽西下,地面帶有坑洼的官道上,一支規模百余眾的騎隊馳騁,在落日余暉的映照之下,迎風而動的飛羽,顯得是那樣的紅。
“駕!!”
喝喊聲響起。
黃龍揮動手中馬鞭,身軀保持著前傾,整個人隨胯下坐騎而動,那雙冷眸目不斜視的盯看前方。
“將軍,魚川驛距此不到十里!”
一羽林騎馳騁緊隨,看到百十步開外,豎起的一塊石碑,眉頭微蹙,似像盤算著什么,在越過石碑之際,其對黃龍喝道:“魚川驛向北三里,是魚川河,該河湍急,如果今夜渡河的話,恐不安穩。”
“今夜留宿魚川驛!!”
黃龍的聲音響起。
“將軍令!今夜留宿魚川驛!!”
“是!!”
在道道喝喊聲下,騎隊上下不減速度,朝著前方魚川驛疾馳,奉旨離開上林苑一路朝北疆方向馳騁,黃龍他們是一刻不敢松懈,早一日進抵拓武城,就能早一日將旨意傳達到北虜使團。
盡管對北虜使團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心底壓制著殺意與恨意,可黃龍所率這支羽林騎卻沒有任何抱怨,因為他們誓死效忠的天子,向他們傳達了旨意,而對于天子旨意,他們會不打折扣的執行!
一路無。
“咴溜溜~”
“吁!!”
在此起彼伏的聲響下,魚川驛丞李琪,在驛長陳和之,驛卒張旺生、趙老七的簇擁下,略顯緊張的盯著眼前一行。
“魚川驛丞李琪,見過將軍。”
盡管心疑眼前武將為何如此年輕,但李琪還是走上前,朝牽馬掃視四周的黃龍抬手一禮道。
“上林軍,有要務赴北疆,魚川河難行,今夜我等要留宿一晚!”黃龍盯著眼前的中年,身后一羽林騎拿出腰牌官牒等,走上前遞到了李琪跟前,語氣鏗鏘有力道。
“將軍稍待。”
李琪身后接過,在對黃龍說了句后,遂查驗起所持腰牌官牒等。
魚川驛是去往北疆要沖之一的官驛,向北三里處的魚川河寬且急,故而南來北往的各類急務軍報,還有與官與軍相關人員,凡是沒有在白天趕赴魚川河橫渡,都會選擇在此留宿一夜再行。
“陳長,準備驛房。”
在核驗完腰牌官牒后,李琪遞還,扭頭對驛長陳和之吩咐道。
“大人,如今官驛內僅有兩間上房。”陳和之面露躊躇,瞥了眼黃龍他們,遂對李琪說道:“余下的都是通鋪……”
“準備幾間相鄰的通鋪房,備好戰馬所食草料豆料,告知我等伙房在何處,余下的就不麻煩諸位了。”
陳和之的話還沒講完,黃龍就開口說道。
李琪、陳和之他們聽到這話反倒是暗松口氣。
上林軍,那可是宿守上林苑的精銳之師,盡管不知在虞都腹地的上林軍,為何要急赴北疆,可他們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但魚川驛所轄諸房眾鋪,終究是安排出大半了,總不能說叫里面的人趕出去,讓上林軍他們住進去吧。
“這位將軍,里面請!”
李琪擠出笑容,伸手對黃龍示意道。
“叨擾了。”
黃龍微微低首,隨即便朝官驛內走去。
北虜派遣使團來訪,是征北大將軍李鷹加急派送的密報,故而在今下啊,知曉此事的還不多,黃龍不想節外生枝,這幾日一路馳騁北上,是能盡可能多的趕路就絕不會耽擱,這次出動,黃龍所領羽林騎是一騎三馬,尋常官驛即便是想要接待,但也是有心無力啊。
好在魚川驛規模不小。
“頭兒,等明日渡過魚川河,我等馳騁四十七里便可進武平驛補充給養,叫戰馬進食休整,停歇一個時辰便啟程趕往平虜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部翌日拂曉便可趕至平虜鋪休整。”
一間大通鋪內。
景清盤腿而坐,指著小桌上所鋪輿圖,條理清晰的對黃龍說道:“按今下的行軍速度,我部最遲四日后,便可進抵征北大將軍所駐之處……”
在景清講述之際,其他人有聚在此聽的,有忙著準備東西的,還有進進出出的,一切顯得是那樣井然有序。
“將軍,馬廄安排好了。”
“將軍,值夜崗哨分派好了。”
“將軍,熱水燒好了。”
而在這個時候,一些人走進來稟明情況,黃龍沒有多說別的,這一路趕赴北疆,各自職權早就明確下來了。
要不是羽林騎所配戰馬,不能輕易跟地方官驛換乘,那他們早就越過魚川河,抓緊趕赴北疆去了。
“這一路委屈你們了。”
看了會兒輿圖的黃龍,心里有數后,這才對左右說道:“等到了北疆,把旨意傳達給北虜使團,請你們吃肉。”
“嘻嘻~”
景清一行聽后,不少露出笑意。
“湯飯好了!”在笑聲下,幾名羽林郎或提木桶,或端木盆,或拿碗筷,就朝長條木桌快步走去。
在此的一行人,紛紛朝木桌聚來。
吃一樣的東西。
住一樣的地方。
這是羽林、巾幗締造之初,楚凌便明確的,將要跟兵一起,楚凌需要的是能扛起重擔的精銳,而非是論資排輩的軍隊。
“頭兒,您說我朝會跟北虜交戰嗎?”
吃飯之際,景清有些猶豫,看了眼左右,但到嘴邊的話,最后還是說出了,“萬一,標下是說萬一啊,我朝真跟北虜在北疆交戰,那羽林是否能參戰?”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