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就直接些說嘛,現在的向家已經不是從前老祖宗在的時候的向家了,不論是哪位皇子繼位,向家遲早會因為功高蓋主,被他們隨意扣個罪名,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全家抄斬了。”
小舅舅的話剛說完,梁崇月就聽到了一記悶響,一回頭就看見大舅舅剛收回手,小舅舅捂著被打的腦袋一臉不忿的瞪著大舅舅。
“大晚上的說什么胡話,向家何時功高蓋主了。”
小舅舅捂著被大舅舅打了的地方,平日里雖然畏懼大舅舅,此時還是忍不住開口回懟道:
“大哥,咱們自己做事自己有數,那皇家的那些個皇子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隨著陛下下江南,游山玩水,他們知道什么,還不是那些個文官嘴皮子說兩句,他們就信了。”
作為皇家人,梁崇月自覺沒將自己算進去,但小舅舅說的確實沒毛病。
渣爹這皇位還算是自己拼出來的,到了她這一代,邊關還算太平,哪怕邊關有什么戰事也無須皇子親自率兵出征。
如今的大夏軍隊裝備精良、將士身經百戰,將領們都是腥風血雨里爬出來的不死戰神。
祖輩們創下的基業太過雄厚,她的那幾位好哥哥還真是幸福日子過的久了,這些年一點壓力也沒有。
眼看大舅舅想要呵斥小舅舅,梁崇月剛想出聲勸一勸,就聽一道雄厚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華焱,華陽他說的沒錯,自古圣心難測啊。”
“父親這是?”
大舅舅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都在京城這個大染缸里滾過一圈了,大家也都明白大舅舅欲又止的話沒說出口的是什么。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默默聽著看著,這一屋子的人都是她的長輩,而她的地位卻在他們所有人之上。
外祖父今日到現在說的都是向家的家事,她身上雖然有一半的向家血脈,卻是皇家的人,有些話不該她來說。
“父親,您應該知道,如今邊關不算太平,現下不是時候,這或許也是陛下遲遲不立太子的緣由。”
一道清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梁崇月回頭正好與二舅舅對視上。
與大舅舅和小舅舅之間的明火執仗不同,二舅舅這些年一直跟在大舅舅身邊,是向家軍中最神秘的軍師。
若沒有二舅舅在暗處的無私奉獻,向家或許達不到今日的輝煌。
二舅舅就坐在那里,眉目舒展,與他對視一眼,梁崇月都覺得眼前的爭執不是什么大事,二舅舅幾句話就能將其解決好。
向家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二舅舅的魅力或許就在十年如一日像春風般和煦的微笑里。
提到邊關,屋子里安靜了一瞬。
還是外祖父出打破了這份安靜。
“北境和周邊幾國對大夏虎視眈眈,這一戰是必須得打的,但是在哪打,和誰打,都急不得,如今京城里的這幾位親王就是算準了老子一心都撲在了邊關的戰事上面,都欺負到老子家門口了,這一戰又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