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便是這位柔夫人,領兵去救了那些被皇后關押起來的家眷。
鳳袍加身的國母,格局還沒有一個妾室大。
聶誠和賀婉被送到周郁川的營中,烏漆嘛黑的周郁川一壁泡著熱水澡,用皂角使勁兒地擦洗身上,一壁教訓自己家兒子。
“你娘怎么看見個俊俏男人就走不動道兒?你也不勸著點兒?”
聶誠抱著手像個小大人似的,隔著屏風跟他爹說話:“我也沒辦法,那佛子長得確實好看。”
一旁的賀婉捧著糕點吃得歡快,也點了點頭:“對,真好看。”
周郁川:……
他垂首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摘下面具后,他右臉上的傷疤就一覽無遺。
那時候聶柔離開了他,再加上北境條件不好,他也便沒想著祛疤。
這下好了,等聶柔回到他身邊,再祛疤已經祛不掉了。
現下的顏值連一個光頭的小白臉都比不過了。
懊喪的永夜侯沐浴完畢后,越想越氣,只好把怒火都撒給西陵國的大軍,連夜又奪了一城回來。
奪完一城,便氣勢洶洶地領兵橫在了帝后所在的大營門口。
守門的士兵瞧見他,自然是激動得恨不能跪著將他迎進門的。
只是如今里頭帝后坐鎮,季將軍又說帝后二人和永夜侯關系微妙。
于是只好先去請示陛下和皇后娘娘。
“周卿辛苦了,邊境有周卿,才叫朕安心吶!”楚瑜親自迎了出來,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笑模樣。
只是那包圍了周郁川諸人的金麟國軍隊,卻不是迎接他的模樣。
“怎么,陛下在京都都拿不下本侯,想在邊境拿下本侯么?”
周郁川嗤了一聲,好整以暇地從馬背上俯瞰楚瑜。
“朕也不想如此,是周卿逼朕太緊……”
“永夜侯意圖以下犯上,念其軍功卓著,暫關押以待發落。”
這是楚瑜當皇帝這么久,下得最爽快的一道命令。
可周圍的士兵無一人敢動,皆整齊地列隊站在原地。
周郁川騎著高頭大馬,吩咐士兵給他領路:“聽聞你們這兒來了個美人兒,帶她來見本侯。”
被忽略在原地的楚瑜面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羞慚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周卿稍待,柔夫人和佛子……現下只怕還沒起呢。”顧雨嘉狀似為難道,“先請周卿去王帳喝茶……”
話音未落,便已見一人一馬沖了進去,橫沖直撞地在營地里尋人。
白衣蹁躚的佛子正盤腿坐在一頂帳子外假寐,薄雪落滿了肩頭。
“阿彌陀佛。”塵心看見覆著半塊銀色面具的男人,合十念了聲佛,復又閉上眼睛。
周郁川冷冷地睨他一眼,闊步走進營帳中。
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還窩在粗陋的榻上沉睡,身上緊緊地裹著一件狐裘,俏臉微紅,青絲散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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