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冰面上的女子還笑吟吟地同佛子搭話:“原來你在效仿張太公。”
塵心笑了笑,張太公心無掛礙,那魚兒來不來都無所謂。
而他依舊有紅塵牽絆,若是尋不到心里的那尾魚兒,便會心焦難耐。
“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氣極了的侯爺一只腳踏出灌木叢,忽然想起此時自己邋里邋遢,和那不染凡塵的佛子實在無法一較高下。
咬了咬牙又把腿收了回來:“回營,沐浴!”
蒼羽不由得佩服,能把“沐浴”二字說得有如指揮千軍萬馬一般的,也就只有他們家侯爺了。
聶柔捧著手爐,依舊覺得寒風刺骨,不由得輕輕縮了縮肩膀。
“可是那蠱毒作祟?”塵心細心地注意到了,伸手將自己的袈裟解下,披在她身上。
“嗯,佛子真是消息靈通。”聶柔莞爾一笑,“聽說佛子云游各國,是為著普度眾生?”
“是因為曾受人相助,便也想要助人。”塵心的眸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又矜持地收回。
二人并肩而行,往金麟國的大營而去。
“佛子瞧著很是眼熟。”聶柔無視楚瑜和顧雨嘉想要吃人的目光,在塵心的庇護下,安安心心地走進了伏水城的大營中。
“夫人可還記得慈光寺?”塵心提示道。
聶柔腦中靈光一閃,怪道這個法號這么熟悉。
這不就是前世那個被誣陷非禮長公主的小和尚么?
“原來佛子也是……”聶柔心跳如鼓,想不到除她和方君霓外,竟然還有人重生了。
塵心被她愣怔的樣子逗得輕輕一笑:“此事不可外道。”
顧雨嘉看著二人熟稔的模樣,國母的端莊幾乎維持不住。
“此乃軍營重地,閑雜人等還是莫要踏足為好。”她笑著看向聶柔,“柔夫人如若無處可去,本宮可遣人在城中為夫人置一處住所……”
聶柔欣賞著她面上的不忿,搖了搖頭道:“妾身不會多待,只是勞煩佛子為妾身解毒,需得在此處盤桓幾日罷了。”
“娘娘不會這便要趕妾身走吧?”
楚瑜現下正在費盡心機拉攏塵心,自然不會讓他另外找地方給聶柔解毒。
只是,顧雨嘉和楚瑜的想法有些不一樣,她并不想把國家的命運交到別人手里。
這二人湊在一處……倒方便她做個局。
于是她收斂了怒意,頷了頷首:“柔夫人說哪里話,本宮自然不是那等心狠之人。”
“只是在軍營不比在京都,條件到底艱苦些,如今連營帳都不夠用……”
塵心聽見顧雨嘉這般說,便提議道:“便讓夫人住在貧僧的營帳中吧,貧僧和其他僧人擠一擠便好。”
“佛子慈悲。”顧雨嘉笑著頷了頷首,“那便請柔夫人安心住下吧。”
大營中的將領皆知永夜侯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小妾,住進了得道高僧塵心的營帳中,一時間猜測紛紛。
“怪不得能勾住咱們侯爺呢,想來是有些手段。”
“可不是么,連清心寡欲的高僧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所謂“手段”二字,指的自然是那些不可宣之于口的風月技法。
“都閑得在這嚼舌根兒了?西陵大軍能敗在你們的嘴皮子底下?”
季云聽見幾個小兵卒在說污穢語,狠狠地叫人軍法處置了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