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兒跪在院中了。
“娘娘,您身上還有傷,這是做什么啊?”汪公公上前關切道,還想伸手將明媚兒扶起來。
明媚兒拒絕了。
景文帝看著明媚兒,眼底略有不悅。
“儷貴妃,不要太任性了。”
“不管發生何事,你首先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你現在跪在這里,以身體為要挾,是在逼孤必須和你回宮嗎?”
明媚兒聽到景文帝冷淡的話,又想起昨夜他們在床榻之上的糾纏蜜語,再想到鳴玉的傷。
猝不及防鼻頭一酸,忙略低了低頭。
一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掉落,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留下一小片濕潤,又消失不見。
“回陛下,臣妾沒有想要要挾您的意思。”
“臣妾知道,文貴妃如今身體為重,臣妾不敢因為一己之私耽誤文貴妃的醫治,更不敢因為一己之私,阻攔陛下去看文貴妃。”
“只是臣妾身為人母,鳴玉在咸福宮受傷,又被人虐待,臣妾若是還能當做無事發生般回宮等著陛下的有空相見,那實在是有愧鳴玉。”
景文帝周身氣息驟然變冷,他看著明媚兒,聲音聽不出喜怒,問:“誰虐待鳴玉了?”
“……”
明媚兒聽到景文帝的問話,心中竟然下意識想譏笑出來,還好忍住了。
她特意用了引人遐想的話來說,就是想讓景文帝下意識地覺得,是文貴妃虐待了鳴玉。
想以此來試探景文帝的態度,也讓景文帝對文貴妃的突然病弱,起一些懷疑。
沒想到,景文帝真是信任文貴妃啊。
鳴玉一直養在咸福宮,被人虐待了。
景文帝竟然下意識地問,鳴玉被誰虐待了??
明媚兒長長呼出一口氣,為自己和鳴玉感到了一絲不值。
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景文帝,或許對文貴妃才是真心相愛。
哪怕景文帝對她的寵幸更多,對她的日夜相伴更多。
可文貴妃能從一個宮女走到貴妃,甚至是從前的皇貴妃之位,總攬六宮,誕育子嗣,憑借的必然是景文帝的另眼相待。
還有文貴妃的生辰,景文帝也是大肆操辦。
她曾經在娘親救了文貴妃,被封誥命之事上覺得,文貴妃不過是景文帝為了她,才扶植起來的擋箭牌和利用之物。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
她又未嘗不可以是文貴妃的擋箭牌和利用之物?
她娘親救文貴妃,是被封了誥命,可同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景文帝對文貴妃的看重。
景文帝能為了一個妃子,封一個大臣的小妾為誥命。
她在后宮兩年,和皇后斗得你死我活,受盡痛苦和折磨。
反倒是文貴妃,一路扶搖直上,順風順水,盡收漁翁之利。
明媚兒心內顫抖,開始重新審視她和景文帝和文貴妃之間的關系。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孫嬤嬤帶著太醫慌忙跑過來。
霍太醫拿著藥箱氣喘吁吁,對景文帝行禮,又著急說道:
“請陛下恕罪,還請讓微臣快快為文貴妃把脈。”
“文貴妃是大月份小產,幾乎等同于生產,若是遇到此等危機之事,或可威脅生命。”
景文帝又看了明媚兒一眼。
道:“你也跟著進來吧。”
說罷,轉身進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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