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兒在汪公公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胸前的疼痛更難忍了。
她疼得額頭上都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娘娘,您沒事吧?”汪公公看儷貴妃面色有些蒼白,低聲問。
明媚兒深呼一口氣,勉強緩過來,搖頭:“無事。”
她回頭看了一眼芳嬤嬤和跪在遠處的丁娘。
率先走進西偏殿。
芳嬤嬤抱著鳴玉緊隨其后。
丁娘只能顫顫巍巍地跟上去,跪在門外等候召喚。
此時,景文帝正等在外殿。
從內室中,又有小宮女端著帶血的水盆出來了。
明媚兒讓了讓身子,避開了宮女端著水盆出去的路線,她看著那盆染著血的水盆,忍不住皺眉。
心中有些不舒服。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小產時候的景象了,也是同樣的駭人。
難不成…?文貴妃是真的病了?
這個想法剛出現很快又被明媚兒拋出腦后。
不管文貴妃是不是小產后病了危機生命。
同為女子,尤其是同為失去過孩子的母親,她能理解,也同情文貴妃。
但是,文貴妃不是她害的,文貴妃小產也和她沒關系,她不會因為文貴妃失了孩子,就不去追究自己的孩子被文貴妃所傷。
明媚兒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景文帝。
景文帝正面無表情地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
玉扳指上換了紋路,成色比上一個更好。
雙眸對視。
明媚兒眼眶還紅著,又因為疼痛臉色有些蒼白。
她抬眸看著景文帝的眸子濕漉漉,像是個走失的幼鹿,純潔、無辜、又帶著小心謹慎的不安。
景文帝冷淡的目光中流露出極清淺的無奈,一閃而過。
稍許。
“坐吧。”景文帝道。
明媚兒抿唇:“多謝陛下。”
說罷,走上前,在景文帝身側的木椅上坐下。
“說罷。”景文帝道。
明媚兒抬眸,招手又讓芳嬤嬤將鳴玉抱過來。
她伸手要去接。
景文帝快她一步,先將鳴玉抱了過去。
芳嬤嬤看明媚兒一眼,明媚兒頷首,她便又退回一邊的角落里。
“你受傷便不要做這些事,凡事交給奴才去辦。”景文帝再一次說道。
明媚兒低低應了,又看向還在睡著的鳴玉。
鳴玉像個安睡的陶瓷娃娃,固然美輪美奐的賞心悅目,可是這種昏睡,沒有靈魂的美感出現在一個真人身上,又讓人無端心生惶恐。
明媚兒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擔心,心頭酸澀更重。
“陛下,鳴玉之事牽連眾多,臣妾也不知如何開口,只叫乳母丁氏來回話吧。”明媚兒說道。
她畢竟沒有親自扶養鳴玉,連咸福宮的門她都沒進過兩次,若是她親自說,固然可以,但總覺得有兩分夸大其詞的嫌疑。
到那時再由奴婢說,反而沒什么效用了。
景文帝看了明媚兒一眼,轉頭對汪公公道:“傳。”
汪公公和景文帝一對視,便知曉景文帝的意思。
“是,陛下。”
汪公公恭敬應下后便親自出西偏殿的門去傳丁娘。
帶著丁娘臨進門時,汪公公對小海子輕聲囑咐:“去將梁氏和葉氏帶來,速度要快。”
“路上打聽清楚怎么回事,將有關人員都調查清楚帶來。”
“是,師傅。”
小海子躬身應下,目睹著師傅帶著丁娘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