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不敢接話,只能垂首等待命令。
"繼續盯著東宮,“魏崇衍的聲音冷得像冰,”但別讓她發現,小心一點。"
他并不想時時刻刻盯著沈芊羽,但很顯然,沈芊羽已經對他沒有那么信任了,不會像從前一樣,有話直接跟他說清楚。
在他們兩人和好之前,他并不想讓沈芊羽有任何危險,所以他只能派人盯著沈芊羽,以免對方落入陷阱之中。
"是。"
暗衛退下后,魏崇衍緩緩閉上眼,指節捏得發白。
禾一進來的時候便正好撞見魏崇衍面色頹敗的模樣。
他跟在魏崇衍身邊這么多年,比誰都清楚,對方只有在沈芊羽這里才能受挫。
“陛下,要去見一見娘娘嗎?”
在這件事情上,他從同芙蓉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想著主子只要見到對方一面,心里便會好受很多。
可魏崇衍還記著沈芊羽放下的狠話,他抿了抿唇,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禾一給出的解決辦法。
他何嘗不想直接去見她,可一想到她那倔強的眼神和毫不退讓的態度,胸口便涌上一股無明火。
這么久以來,每次一旦遇到事情,都是他先一步退讓,沈芊羽從來就沒有退讓過一次。
他有時候現在在懷疑沈芊羽當真愛他嗎?還是從始至終這份愛都是假的。
魏崇衍在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之前,一時間并不想見到沈芊羽。
而且過幾日就是登基大典的日子了,他這兩天需要準備的東西有很多。
他正好趁著這幾日與沈芊羽之間好好冷靜冷靜,說不定能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
翌日清晨。
沈芊羽早早起身,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裙。
芙蓉見狀,有些詫異:“娘娘,您今日要出門?"
"嗯,"沈芊羽語氣平靜,"去城郊的慈安寺。"
她實在是不想再被悶在宮里了,還是想出去轉一轉。
只是自己要是去其他地方,魏崇衍必然不會同意,沈芊羽思來想去便想到了去寺廟祈福這個借口。
馬上就是祭祀大典了,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攔著自己不讓自己前去祭祀。
芙蓉一驚:"可、可陛下若是問起……"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魏崇衍。
要是讓魏崇衍自己察覺到沈芊羽偷偷離開的事,自己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芙蓉一想到這里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沈芊羽淡淡掃她一眼:"我說過,我的事不必告訴他,你要是執意告訴他回來之后我便會親自送你去其他地方。"
她并不是威脅對方,就算芙蓉背叛了自己,沈芊羽也不會把對方送去什么打雜的地方,只是換個宮殿而已。
沈芊羽沒想過讓她吃苦,只是受不了背叛自己的人天天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
芙蓉見沈芊羽面色冷冰冰的,一看就不像是同她開玩笑的樣子,頓時噤聲,低頭應下,一句多余的反駁都不敢有。
沈芊羽原本是想一個人出門的,但不知為何還是帶了一個外面的小丫頭一起出了宮。
兩人坐著馬車到了山底下,一步步上了山,進了慈安寺。
慈安寺。
沈芊羽跪在佛前,雙手合十,閉目許久。
香爐里的煙裊裊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讓她的面容多了幾分沉靜。
"施主心中郁結,可是為情所困?“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完全說中了她的心思。
沈芊羽立刻回頭,見是一位白發老僧,眉目慈祥。
她苦笑了一下:”大師當真是慧眼如炬。”
沈芊羽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為情所困,當真是情之一字困倒萬千眾生。
“施主,有些事莫要太過執著,或許放下更為合適。”
白發老僧說完這句話就背過身離開了。
沈芊羽難得出門,拉著小丫頭幾乎把慈安寺逛了個遍,還去吃了齋飯。
夜色黑了下來。
魏崇衍大步踏入殿內,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人呢?"他冷聲質問跪在地上的芙蓉。
芙蓉渾身發抖:"回、回陛下,娘娘一早就去了慈安寺,至今未歸……"
魏崇衍一雙眸子里俱是怒火:“為何不報?"
芙蓉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娘娘嚴令奴婢不得透露,否則就要趕走奴婢……"
魏崇衍幾乎被氣笑了,他抬手直接掀翻了案上的茶盞,瓷器碎裂的劇烈聲響嚇得宮人們紛紛跪倒。
"備馬!"他厲聲喝道,"朕親自去接她!"
慈安寺山腳下。
沈芊羽帶著小丫頭走在回城的官道上,兩人手里都提著一盞燈,但在夜色下趕路這種感覺還是頗為不好受。
她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小丫頭不敢上前搭話,沈芊羽只能自怨自艾。
在這種時候,她幾乎是下意識想到了魏崇衍。
他恐怕還沒發覺自己已經離開皇宮了,畢竟對他來說,自己根本就不重要,否則他又怎么能一句挽回的話都沒有。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
沈芊羽心頭狠狠一跳,下意識抬眸望了過去。
果然是自己心里想的那個人,他一身黑衣,騎在馬上,俊逸非凡,不像青年帝王,反而像是策馬揚鞭的大將軍。
沈芊羽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逼近,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怎么都沒想到他會親自來接自己,在這漆黑夜色里,他的出現,讓她的心一下子有了安全感。
魏崇衍勒馬停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聲音冰冷:“你可知朕找了你多久?"
沈芊羽仰頭與他對視,忽然笑了:”陛下不是不想見我嗎?"
她雖然內心喜悅,但還是不想讓他好過。
魏崇衍眸色一沉,冷笑一聲,直接彎下身子,伸出手把人一把攬了上來。
"你——"沈芊羽驚呼。
"閉嘴,"魏崇衍咬牙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他知道這里還是有不少趕路的百姓,不便在這里跟沈芊羽說清他們之間的事。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