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無倫次地喊著,反復打量著江辰,尤其是那身虎皮和精壯的身板,又是心疼又是后怕:“你這孩子……這三年,你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啊?吃了多少苦啊!”
江辰任由他抓著,感受著這份毫不作偽的淳樸關懷,心中微暖,但更多的是一種替那死去的少年承受這份情感的復雜心情。他低聲道:“一難盡,二牛叔,我們先回村吧。”
“對對對!回村!回村!”江二牛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著江辰,像是捧著失而復得的珍寶,激動不已地向著村里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大聲嚷嚷:“快來看啊!大家快來看!江辰回來了!辰小子沒死!他從山里活著回來啦!”
這呼喊聲,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小村莊壓抑的平靜。
江二牛那帶著震驚與狂喜的嗓門極具穿透力,很快,破敗的村舍里,一個個面帶菜色、眼神麻木的村民被驚動,紛紛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或從低矮的土墻后探出頭來。當他們看到被江二牛緊緊拉著的、那個穿著虎皮、身形精悍的少年時,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真是江辰?”“老天爺……他不是三年前就被王家……”“從那吃人的山里下來的?這怎么可能!”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驚訝、好奇、懷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種種情緒在村民眼中交織。很快,人群不由自主地匯聚起來,遠遠近近地跟著,一路來到了村尾一處最為低矮破敗的茅草屋前——這便是江辰在這個世界名義上的“家”。
他自幼父母雙亡,是靠著村里心善人家的零星接濟,吃著百家飯勉強長大。也正是因為了無牽掛,當年他才敢豁出一切,為青梅竹馬報仇后毅然逃入深山。
此時,這間幾乎快要倒塌的茅草屋外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村民們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望著站在屋內的江辰,目光在他身上那件顯眼的虎皮和健碩的身材上逡巡不休。尤其那幾位被攙扶而來的、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更是眉頭緊鎖,渾濁的眼中充滿了探究與驚疑。
藏靈山脈的恐怖,世代居住于此的村民無人不知。那里面不僅有兇猛的野獸,更深處的貧瘠和詭異更是能吞噬一切生命。三年!一個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在那樣的地方活下來?這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辰兒,”江家村年紀最大、威望最高的老村長在旁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上前,聲音沙啞而急切地問道,“你……你到底是怎么在那山上活下來的?跟大伙兒說說,這……這實在是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頓時,所有嘈雜聲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辰身上,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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