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屏沒有說話,沒有回答,房間里靜謐無聲,安靜得可怕。
最后還是陸蘊塵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寂。
“別多想,我心里誰都沒有,有的只是我自己和復仇。”
這話倒像是道出了柳玉屏的心聲。
她有些心虛,又有些慚愧。
然而陸蘊塵卻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機會,接著道。
“裴矢,我也將他要來了我的院中,他的確有些文采,所以之后去了奴籍,可介紹他去通縣縣衙當個師爺。”
通縣是京城的周邊小縣城,介紹師爺的職位,那便是動用了賢王那邊的關系。
于裴矢而,算是不錯的前程,只是陸蘊塵為何會突然對裴矢如此好。
柳玉屏只輕輕點頭。
“對自己忠心的人給予獎賞是對的,這樣才能籠絡人心。”
然而陸蘊塵卻對玉屏的答案嗤之以鼻,表示不滿,沒來由的來了一句。
“你滿意就好。”
柳玉屏一頭霧水,陸蘊塵突然對她交代對裴矢的安排,有些奇怪。
雖然心中有些惆悵酸澀,但柳玉屏見今日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準備先告辭。
臨走前她問了一句。
“二少爺和英小姐婚禮的吉日選好了嗎?”
“兩個月之后。”
還好,這樣,英小姐應該是嫁不成的,畢竟全侯府上下在那之前就得鋃鐺入獄。
玉屏離開了陸蘊塵的院子便直接來了洛文遠這里。
現在裴矢搬到了陸蘊塵的院子里,所以洛文遠獨自一人住在原先的茅草屋里。
柳玉屏進到里屋的時候,洛文遠正下床倒水,柳玉屏連忙接過他手中的水壺。
“洛先生,讓我來吧,您先在床上休息。”
洛文遠擺擺手拒絕,“吃了柳姑娘送過來的藥,老夫的病已經好多了,怎能不自己下床活動活動。”
說著,他又將水壺搶了過去。
柳玉屏見洛文遠那么有精神,進屋這么久也沒聽他咳嗽一聲,便知道他的病已經大好。
柳玉屏十分欣慰。
“洛先生,現在得先委屈您在這草屋中歇息,不過之后虞夫人應該會找您來幫陸懷川修詩集,到時候就會接您去大屋子里住了。”
因為必須得表現得與二少爺陸蘊塵關系不佳,才能博得虞夫人的信任,這大概就是陸蘊塵只讓裴矢去了他院子的原因。
“只是您要暫且將對虞夫人的仇恨放下,學習當初紅嬸的路子,向虞夫人投誠才行。”
聊起虞夫人和紅嬸,便讓洛文遠想起了秦月,他臉上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明明當年自己就在秦月的身邊,卻沒辦法保護她絲毫,護她周全,而如今玉屏的提議,要是按照洛文遠以前的性子,他大概會想著與虞夫人同歸于盡吧。
但是洛文遠現在有了要保護的人,他得保護秦月的孩子,雖不是自己的親骨肉,但愛屋及烏。
所以他必須摒棄讀書人的迂腐,就是這迂腐,害了當年的秦月。
“放心吧,柳姑娘,就算是為了蘊塵,洛某也會忍下去的。”
柳玉屏見洛文遠已經跨過了心中的那一道坎,便也放心了下來,便將袖子里的藥又取出來給洛文遠。
“洛先生,這是您的藥,不過考慮到現在裴大哥不在您身前侍奉,不如玉屏幫您把藥煎了吧。”
洛文遠還想拒絕,卻被柳玉屏擋了回來。
“本來這一次要做的事情就兇險,是玉屏拜托洛先生的,就讓玉屏幫洛先生盡一些微薄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