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道,十里鐵騎。
“阿渝,等會兒進了宮,陛下若問我們要什么賞賜,你一定別忘了為我父母平反一事。”
“阿渝,阿渝?”
慕莞齊連喊了好幾聲,身邊的陸渝才反應過來:
“啊?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慕莞齊耐著性子:“我爹娘下獄快五年了,趁此次機會,我們一定要讓陛下重查當年的案子。”
“知道了。”陸渝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一路進了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對著皇帝行跪拜大禮。
皇帝親自將他們扶起:“西北一役大勝,兩位愛卿辛苦了。”
說完,果然便問他們想要什么恩賞。
慕莞齊心下終于松了一口氣,忙拿眼神催促陸渝。
爹娘當年蒙冤下獄,這五年來,她無一日不為此奔波求情。
可此案當初是由皇帝陛下親判,因此朝中無一人敢為慕氏洗冤。
她奔忙了五年,便碰壁了五年。
這回他們帶兵大勝而歸,是她唯一的機會。
見陸渝面露躊躇,她不由得有些心急,使勁拿胳膊肘碰了碰陸渝。
接觸到慕莞齊焦急的眼神,陸渝微微抿唇,臉上劃過一絲猶豫。
而后眼珠轉了轉,終于還是下定決心:
“陛下,臣的確有一事所求。”
在慕莞齊期待的目光下,陸渝心一橫,說:
“臣鐘情舒禾多年,今日想求陛下恩典,將阿禾賜于臣為妻。”
.....
慕莞齊的眼神瞬間凝固。
她霎時間愣在原地,眼中是鋪天蓋地的疑惑、茫然和不解。
陸渝在說什么?
他說他要娶誰?
他們剛剛不是說好了,要為她父母求情嗎?
她愣愣的望著身側的陸渝,思緒如同一團亂麻,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皇帝蹙眉:“你已有正妻慕氏,如何能再行娶妻?”
陸渝急忙說道:“可賜阿禾為平妻!”
“我不同意!”
一聲清亮含著惱怒的女聲響徹大殿。
慕莞齊此刻終于反應了過來,臉上是拼命壓抑也難忍的驚怒。
她急急跪著上前:“陛下,我另有所求.....”
不等陸渝開口,她就語速飛快的說道:“陛下,五年前我爹娘因兵敗被革職入獄,其實此事另有隱情,是因為.....”
“住嘴!”陸渝狠狠蹙眉,徑直打斷了她后面的話。
無視慕莞齊逐漸不可置信的目光,陸渝只面不改色,懇切對皇帝說道:
“當年臣的岳父岳母一案是陛下親自朱批,陛下是千古明君,人人愛戴。倘若此時重查此案,引得民心揣測,甚至覺得陛下朝令夕改,忠奸不辨——陛下三思啊!”
慕莞齊心緒巨震。
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無措,到惱怒,到現在成為了徹底的冰寒。
她的眼神呆滯空洞,身體像是被寒冰包裹,從頭到尾凍得僵硬,無盡的失望和絕望似乎要將她吞噬殆盡。
她強忍住內心巨大的悲痛,淚水簌簌掉落:“陛下....”
可是很顯然,陸渝那一番說辭讓皇帝很明顯的動搖了。
“陸愛卿之有理,過去的案子,就過去了。”
“朕便允你所求,將舒氏賜于你為平妻。”
陸渝大喜過望:“多謝陛下!”
當即砰砰磕起了頭,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
“啪!”
一回到陸府,慕莞齊就狠狠打了陸渝一個巴掌。
“你是不是瘋了....”
她從牙縫里擠出來這幾個字,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眸中濃濃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殆盡。
陸渝自知心虛,沉默的扭過頭,不發一。
她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流下,后背緊緊貼著墻壁,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于跌落在地。
陸渝干巴巴的辯解:“阿禾是你的貼身婢女,她為奴為婢多年,卻一心傾慕于我。”
“莞齊,望你體諒,我實是不忍見阿禾再這般伏低做小。”
慕莞齊險些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