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吹著男子的烏黑長發。
他白色中衣半敞,側目朝她看來時,眼凝如洛水之神,眉萃如春山之秀。
那男子就只是躺著,也能看出來身姿頎長,寬肩細腰,在被燭光暈出的一方光明里,身如玉山華岳。
姜綰歌腦袋嗡的一聲。
酒勁都要驚醒了,看著臥榻上躺著的男子,險些脫口而出:郎君?
兩個字到了嘴邊,又險險咽下,腿腳綿軟幾乎跪下。
這人與她那亡夫謝云徽長得也太像了吧?
要不是這里是南風館,姜綰歌就以為是靈堂詐尸了。
臥榻上的詐尸聽到動靜并未起身,而是扭過了臉。
清冷的眸中泄出冷光,誰?
聲音如昆山碎玉,低沉清冽。
這聲音一出,姜綰歌緊繃的神經倒是松懈下來了。
聲音不太像。
謝云徽的聲線比這個小倌兒的輕揚,高挑,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氣。
而榻上的小倌,聲音則低沉、陰郁,像是一只墮落進魔窟的妖精。
她再斂眸打量,這才發覺榻上的男子左眼下帶著一顆淚痣,整個人因為這顆痣而顯出一分妖孽,那是與謝云徽的清雅截然不同的氣質。
姜綰歌放心舒了一口氣,剛要一張嘴,便覺口渴。
酒勁又重新上頭了,身子像被烤著似的,說不出的熱,腦袋發昏,還帶著點點醉酒的疼。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眼前的男子與謝云徽長得像豈不是更好?
將來孩子出生,一定與他那已故的爹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絕不會有人懷疑。
思及此,姜綰歌酒壯慫人膽,在酒精的驅使下手腳并用爬上了榻,垂眸看著小倌兒。
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宛如工筆描摹過的俊美面容。
不知是不是錯覺,姜綰歌在恍惚間感覺這小倌兒與謝云徽一樣,也有著一張蒼白虛弱的俊臉。
姜綰歌又是一驚,趕緊搖搖頭,對上他略帶驚訝的眸子。
像是如雪刀鋒,清冷疏離中透著幾分怵寒。
。。。。。。與謝云徽那雙帶笑的桃花眸又不一樣。
姜綰歌掛著面紗,盯著他像是在驗貨,半晌這才笑道:你就是清平公子?長得甚和我意,今夜你就是我的人了。。。。。。好好伺候。
被稱呼為清平公子的男子躺在臥榻上像是無法動彈,卻靜靜與姜綰歌對視。
他眼眸微瞇了幾許,由始至終連呼吸都未紊亂分毫。
面對陌生女子騎在自己身上,毫不驚慌。
這女子。。。。。。
認錯人了?
還是故意接近自己?
這冷靜的神情,姜綰歌沒多久前倒是領教見過。
謝云徽生前就這么躺在婚床上打量著自己。
這是一種久居高位亦或是一些有強大實力的人慣愛的眼神。
是冷靜是不屑。
是強者對弱者的鄙夷。
可這樣的神情居然出現在一個樂館的小倌兒身上,真是稀奇,也令姜綰歌愛不釋手。
沒想到南風館還藏著這般絕色小倌。
她覺得今兒撿到便宜了,借種還能借到這么優質的。
姜綰歌酒精上頭,開始口無遮攔。
郎君,你能主動點嗎?
她想起新婚夜被謝云徽輕佻放肆要求著主動,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