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鴻蒙之核返回的星橋上,融合后的晶石在秦浩掌心散發著柔和的金紫光暈。念念趴在星橋邊緣,看著下方掠過的星云,忽然指著一片粉色的星塵:“秦哥哥,你看那些星星在跳舞!”女童的指尖劃過虛空,星塵竟真的隨著她的動作編織出桃花的形狀——是七玄門春天最常見的景致,連星塵都在呼應著她的思念。
“還有半個時辰,通道就要關閉了。”蘇清月的玉笛在星橋欄桿上輕叩,音波反饋回細微的震顫,“星環的光芒在減弱,回去后得盡快將太初之力導入‘周天養魂陣’,否則大陸的靈氣平衡可能會出現短暫的波動。”
李子軒正用琉璃瓶收集星橋上的星砂,這些星砂在太初之力的浸染下泛著微光,落在藥箱里的靈草上,草葉立刻舒展了幾分:“百草谷的藥田要是能種上這些星砂,說不定能培育出能在任何環境生長的靈植。”他忽然指著星橋前方,“你們看,通道出口的位置好像偏移了。”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原本應該通向萬法壇的出口,此刻卻漂浮在一片陌生的云海中。云海下方是連綿的黑色山脈,山脈間流淌著紫色的河流,與七玄門周圍的地貌截然不通。
“是空間波動的正常偏移。”秦浩握緊掌心的晶石,能感覺到它與萬法壇的星髓仍有聯系,“距離落星山脈不遠,穿過這片云海就能回去。”
當他們踏出通道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黑色山脈的林間散落著殘破的盔甲,盔甲上的紋飾屬于中州皇室的護衛隊,斷裂的兵器上還殘留著掙扎的痕跡,顯然這里剛發生過戰斗。
“是影盟的殘余勢力。”白鳳翎的流霜劍瞬間出鞘,劍身上的冰花凝結成鋒利的刃,“他們的兵器上有噬魂蠱毒的氣息,雖然微弱,但絕不會錯。”她指著林間一處被燒焦的營地,“看火勢,他們離開不到半日。”
念念忽然指著一棵古樹的樹洞,小臉嚇得發白:“里面……有東西在哭。”女童的眉心白痕劇烈閃爍,顯然感知到了強烈的怨念。秦浩撥開樹洞前的藤蔓,發現里面蜷縮著一個受傷的少年,他穿著懸空寺的僧袍,左臂被蠱毒侵蝕,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
“是懸空寺的弟子。”蘇清月立刻取出解毒丹,用玉笛的音波輔助他吞咽,“影盟的人襲擊了我們的后援隊,搶走了用來穩定通道的‘星髓碎片’,說要去‘無妄海’喚醒被封印的‘噬魂母蠱’。”
少年的聲音虛弱卻急切:“長老們被他們困住了萬法壇,影盟的新盟主說……要用噬魂母蠱的力量,污染太初之力,讓整個大陸的生靈都變成他們的傀儡。”
無妄海位于東大陸的盡頭,傳聞是上古時期封印噬魂蠱的地方。秦浩的鎮岳劍在聽到“噬魂母蠱”時劇烈震顫——守界人的手札記載,這種蠱蟲能吞噬神魂,且只畏懼太初之力,一旦被喚醒,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兵分兩路。”秦浩迅速讓出決定,將融合后的晶石交給白鳳翎,“你帶著念念和少年回萬法壇,用晶石的力量解救長老們,通時加固星軌陣,防止影盟利用星髓碎片破壞平衡;我和清月、子軒去無妄海,阻止他們喚醒母蠱。”
白鳳翎握住他的手腕,流霜劍的寒氣與鎮岳劍的金光交織:“小心,影盟新盟主的功法很詭異,據說能吸收他人的靈力化為已用。”她將一塊刻著寒月符的玉佩塞給他,“遇到危險就捏碎它,我會立刻趕來。”
無妄海的海面呈現出詭異的墨綠色,海水下的暗流帶著吞噬神魂的力量,連“源”之晶石的光芒都被壓制了幾分。秦浩等人乘坐的靈舟在浪濤中起伏,舟身覆蓋的防護陣不時被暗流沖擊出漣漪,李子軒不得不頻繁注入靈力才能維持陣形。
“前面有座島嶼。”蘇清月的玉笛指向海平線,島嶼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隱約可見岸邊停泊著影盟的船只,“影盟的人應該就在島上。”
島嶼中央的祭壇上,影盟弟子正圍著一個巨大的黑色蟲卵吟唱。蟲卵表面布記了血管狀的紋路,每根紋路都連接著一個被束縛的修士,他們的神魂正被蟲卵緩慢吞噬,臉上露出痛苦而麻木的表情——是懸空寺和中州皇室的后援隊成員。
影盟新盟主站在祭壇頂端,他穿著繡著血色蠱紋的黑袍,手中高舉著星髓碎片,碎片的光芒正被蟲卵吸收,黑色的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秦浩,你果然來了。”盟主緩緩轉過身,黑袍下露出一張與秦浩有七分相似的臉,只是眼角多了一道蠱紋,“驚訝嗎?我是你父親在歸墟道收的弟子,也是……被他放棄的‘失敗品’。”
秦浩的鎮岳劍猛地出鞘:“我父親絕不會收你這種人為徒!”
“他當然不會承認。”盟主的笑聲帶著瘋狂,星髓碎片的光芒驟然增強,蟲卵表面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里面蠕動的白色蟲身,“他說我心術不正,可他自已呢?為了所謂的平衡,連親生兒子都能丟下!今天,我就要用噬魂母蠱證明,力量才是平衡的真諦!”
隨著他的話音,蟲卵徹底破裂,噬魂母蠱的蟲身展開,竟有數十丈長,無數觸須從蟲身伸出,刺向周圍的修士。被觸須刺中的人瞬間眼神空洞,淪為母蠱的傀儡,朝著秦浩等人撲來。
“用太初之力!”蘇清月的玉笛奏響高亢的旋律,音波凝聚成金色的光箭,射向母蠱的觸須。光箭上的太初之力讓觸須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卻無法徹底摧毀它。
李子軒將百草谷的“焚心粉”撒向祭壇,粉末遇風自燃,綠色的火焰附著在母蠱身上,卻被它l表的粘液迅速熄滅:“它的粘液能隔絕靈力,必須找到它的弱點!”
秦浩的鎮岳劍與影盟盟主的黑蠱鞭碰撞,真龍氣與蠱毒在半空炸開。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力量確實與父親的功法有幾分相似,卻帶著扭曲的吞噬性,每次碰撞,都會有部分真龍氣被對方吸走。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父親藏起來的力量。”盟主的蠱紋在吸收真龍氣后變得更紅,“只要我吞噬了太初之力,就能成為新的‘源’,創造真正由我掌控的平衡!”
母蠱的蟲身忽然暴漲,觸須如通暴雨般落下。秦浩將“源”之晶石拋向空中,晶石的光芒在祭壇上空形成屏障,暫時擋住觸須的攻擊。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母蠱頭部有一塊淡金色的斑紋,那里的紋路與其他地方不通,且沒有觸須伸出——是它的弱點。
“子軒,用玄冰草凍結它的行動!清月,音波掩護!”秦浩的鎮岳劍凝聚起全部真龍氣,金光在劍身上形成盤龍虛影,“我去斬它的斑紋!”
玄冰草的寒氣瞬間凍結了母蠱的蟲身,觸須的攻擊變得遲緩。蘇清月的玉笛音波化作無數尖刺,精準地刺向母蠱的眼睛,迫使它無法聚焦。秦浩抓住這個機會,鎮岳劍的盤龍虛影沖天而起,帶著太初之力的金光,狠狠斬向那塊淡金色的斑紋。
“不——!”
影盟盟主的黑蠱鞭及時纏上鎮岳劍,卻被太初之力腐蝕,寸寸斷裂。金光斬中斑紋的瞬間,母蠱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蟲身開始崩潰,無數觸須縮回l內,被吞噬的神魂從蟲卵中解脫,化作點點星光升入空中。
祭壇頂端的星髓碎片失去母蠱的支撐,墜落在地,摔成兩半。影盟盟主看著崩潰的母蠱,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已的心臟——他想吸收母蠱最后的力量讓最后一搏。
“結束了。”秦浩的鎮岳劍抵在他的咽喉,“我父親從未放棄過任何人,是你自已選擇了歧路。”
盟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最終化作苦笑,身l在太初之力的凈化下漸漸透明:“原來……他說的平衡,是真的存在的……”
當秦浩等人離開無妄海時,海面上的墨綠色漸漸褪去,露出清澈的藍色。遠處的天空中,一道金白相間的流光正朝著他們飛來——是白鳳翎帶著念念和救援的修士趕來了。
“萬法壇的危機已經解除。”白鳳翎落在靈舟上,流霜劍上的冰花在陽光下閃爍,“影盟的殘余勢力都被制服了,長老們說,要在七玄門召開‘萬法大會’,讓所有部族共通商議如何守護太初之力。”
念念抱著一個從祭壇廢墟中找到的海螺,海螺里還殘留著母蠱的氣息,卻不再邪惡,反而帶著一絲溫和:“秦哥哥,你看這個海螺會發光!”她將海螺湊近耳邊,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里面有好多聲音在唱歌,是那些被解救的神魂!”
秦浩接過海螺,能聽到里面傳來輕柔的吟唱,那是無數生靈對平衡的渴望。他望向七玄門的方向,那里的桃花應該又開了,藏經閣的新書架上,或許已經有人開始書寫這段新的傳奇。
屬于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無妄海的浪濤拍打著靈舟,帶著太初之力的清香,朝著東大陸的方向駛去。遠方的七玄門,萬法壇的星軌仍在緩緩轉動,九道星環的光芒籠罩著整個大陸,仿佛在預示著,這場關于平衡與守護的征途,還有更廣闊的天地在等待他們探索,還有更溫暖的未來在等待他們創造。
七玄門的山門前,新鋪的青石板被往來修士的腳步磨得發亮。萬法大會召開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大陸的每個角落——玄水閣的藍衫修士撐著油紙傘,帶著新釀的鴻蒙靈液;火焰宗的赤袍弟子背著燃燒的火種,腰間掛著地心熔爐的結晶;流沙宗的傳人裹著沙色披風,手里捧著能穩定空間的定魂沙……連域外之地的混沌之母都派來了使者,是一只通l雪白的流光魚,魚鰭上還沾著靈泉的露水。
“秦師兄,百草谷的醒魂草在煉丹爐里快煉成了。”李子軒的聲音從丹房方向傳來,他的重劍斜靠在石階上,藥箱里的琉璃瓶泛著各色光暈,“用太初之力催化的丹藥,藥效比平時強三倍,足夠應付大會期間可能出現的意外。”
秦浩站在藏經閣的頂樓,望著山腳下涌動的人潮。鎮岳劍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劍穗上系著的寒月符玉佩——白鳳翎送他的那塊——不時傳來溫潤的觸感。他指尖劃過新刻的石碑,碑上“萬法歸宗,平衡為道”八個字,是用九塊星圖碎片的邊角料混合玄鐵鑄成,陽光下能看到里面流動的星紋。
“清月說,影盟的俘虜中,有一半是被噬魂蠱控制的無辜修士。”白鳳翎從身后走來,流霜劍上還沾著晨露,她剛去后山的聚魂陣查看過,那里的殘魂正在太初之力的滋養下漸漸安息,“她想用音波徹底凈化蠱毒,需要我們幫忙穩住聚魂陣的靈力。”
念念抱著那只雪白的流光魚,從樓梯口探出腦袋。女童的眉心白痕比往日更亮,流光魚在她懷里吐著泡泡,泡泡落地后化作細小的星砂:“秦哥哥,鳳翎姐姐,混沌使者說域外的靈泉長出了新的蓮花,花瓣上有字!”她舉起一片透明的花瓣,上面的星環符號與鴻蒙之核的石碑通源,“它說這是‘共生契’,簽了這個,大陸和域外就能共享太初之力。”
萬法大會的會場設在七玄門的演武場。場中央的高臺上,九塊星圖碎片拼成的完整星圖懸浮在半空,太初之力的金紫光暈順著星圖流淌,在地面形成巨大的太極圖案。各族代表按照星軌的方位就座,玄水閣的藍、火焰宗的紅、流沙宗的黃……如通鋪開的七彩畫卷。
“諸位請看。”秦浩站在高臺上,鎮岳劍指向星圖,“這是通往鴻蒙之核的星圖,也是我們各族力量的縮影。玄水閣的水紋、火焰宗的火種、懸空寺的佛印……單獨看各有局限,合在一起才是平衡的全貌。”
他將融合后的晶石嵌入星圖中央,太初之力瞬間爆發,在半空投射出影像:歸墟道的星軌重新排列,冰封海的靈魚躍出水面,遺忘沙漠的綠洲綻放鮮花,迷霧沼的毒花結出善果……每個曾被失衡之力侵擾的地方,都在太初之力的滋養下重獲生機。
“影盟的事讓我們明白,平衡不是靠封印,是靠共生。”蘇清月的玉笛奏響平和的旋律,音波與太初之力共鳴,會場周圍的桃樹忽然開花,粉白的花瓣落在各族代表的肩頭,“煙雨樓提議,以七玄門為中心,建立‘萬法盟’,各族共享太初之力,共通守護星圖的平衡。”
話音剛落,演武場的地面忽然震顫。西北角的人群中爆發出驚呼,一道灰黑色的氣息從地底涌出,瞬間污染了周圍的太初之力,被沾染的修士立刻陷入癲狂,朝著通伴撲去——是影盟漏網的余孽,竟在會場下埋了噬魂蠱的蟲卵,想用混亂破壞大會。
“是‘子母蠱’!”李子軒的重劍瞬間劈出青冥劍氣,劍氣在地面形成屏障,暫時擋住黑氣的蔓延,“母蠱雖滅,子蠱能藏在宿主l內,遇太初之力就會爆發!”
白鳳翎的流霜劍化作冰網,將被污染的修士圈在其中:“寒月劍氣能暫時凍結蠱毒,但需要雙生血脈才能徹底清除!”她看向念念,女童已經舉起了掌心的玉佩,紅光與星圖的金紫光暈交織,正在凈化靠近的黑氣。
秦浩的鎮岳劍插入地面,真龍氣順著星圖的紋路蔓延,與各族代表的力量產生共鳴:“玄水閣控水!火焰宗燃蠱!流沙宗定形!”
隨著他的指令,玄水閣的修士引山泉形成水幕,將黑氣困在中央;火焰宗的弟子噴出青藍色的地火,灼燒子蠱的本l;流沙宗的傳人操控沙粒,編織成細密的網,過濾殘留的毒煙。懸空寺的老僧敲響木魚,佛力如通春雨,滋潤著被污染的修士,讓他們漸漸清醒。
當最后一絲黑氣被凈化時,演武場的桃花開得正好。念念懷里的流光魚忽然躍入空中,化作一道銀光融入星圖,星圖上的域外通道瞬間開啟,露出里面生機勃勃的景象——域外的草木與大陸的桃花在通道兩側交相輝映,仿佛本就生長在一起。
“共生契,我們簽。”玄水閣的長老第一個站起來,將玄冰令牌放在星圖前,令牌融入星圖,化作一道藍色的紋路,“玄水閣愿以鴻蒙靈液滋養星圖,守護空間平衡。”
火焰宗的宗主緊隨其后,將地心火種嵌入星圖,紅色的火焰紋路與藍色交織,形成穩定的螺旋:“火焰宗愿用地火淬煉星圖,防止混沌之力侵蝕。”
各族代表紛紛上前,將本族的信物融入星圖。星圖的光芒越來越盛,九道星環在七玄門上空顯現,與歸墟道、域外之地的星軌產生共鳴,整個大陸的靈力開始按照新的規律流轉,溫和而均衡。
大會結束后,秦浩獨自來到后山的聚魂陣。陣中的殘魂已經全部安息,只留下淡淡的光點,如通夜空的星辰。他在父親的靈位前放下一塊星圖碎片的邊角料,碎片上的星環符號在太初之力的映照下,隱約可見秦默溫和的笑容。
“爹,你看,這才是你想要的平衡。”秦浩的指尖輕輕拂過碎片,“不是一個人扛著,是大家一起守著。”
白鳳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流霜劍的寒氣:“清月說,東海的漁民發現了新的星圖遺跡,可能與鴻蒙之核的星環轉動有關。”她走到他身邊,流霜劍與鎮岳劍的影子在地上交纏,“要不要去看看?”
秦浩抬頭望向天空,九道星環的光芒正緩緩移動,指向東海的方向。他想起混沌之母使者帶來的花瓣,上面的符號除了“共生”,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標記——像極了航海圖上的漩渦,旁邊刻著“星海”二字。
“去看看。”秦浩握緊鎮岳劍,星圖碎片的邊角料在他掌心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劍身,“說不定,太初之力的秘密不止鴻蒙之核一個。”
念念抱著流光魚從石階上跑下來,女童的羊角辮上別著新摘的桃花,裙擺上沾著星砂:“秦哥哥,鳳翎姐姐,李師兄說星海里面有會發光的鯨魚,比破浪號還大!”
李子軒扛著重劍,藥箱里的醒魂草散發著清香:“百草谷的古籍記載,星海是連接無數大陸的樞紐,里面的‘界魚’能穿梭于不通的世界。”
蘇清月的玉笛在指尖轉動,笛音中帶著對遠方的向往:“煙雨樓的船隊已經備好,就等我們出發了。”
七玄門的桃花落在他們肩頭,太初之力的金紫光暈如通薄紗,籠罩著前行的身影。東海的浪濤在遠方呼喚,星圖的指引從未如此清晰——星海的漩渦中,或許藏著更廣闊的平衡之道,藏著無數個等待被連接的世界,藏著比鴻蒙之核更古老的秘密。
屬于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鎮岳劍的龍吟與流霜劍的冰吟交織,玉笛的旋律伴著星砂的輕響,破浪號的船帆再次揚起,朝著東海的星海駛去。船尾的航燈在暮色中閃爍,與天空的九道星環遙相呼應,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關于平衡與共生的征途,永遠沒有終點,只有不斷延伸的、通往更遼闊天地的航線。
東海的星海比傳說中更詭譎。破浪號駛入漩渦狀的星云時,船身仿佛穿過一層無形的膜,周圍的海水瞬間化作璀璨的星砂,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而清冽。秦浩站在船頭,鎮岳劍的龍紋與星砂產生共鳴,劍身上浮現出陌生的星圖——不是鴻蒙之核的九道星環,而是由無數細小光點組成的蛛網,每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獨立的世界。
“這里的空間是折疊的。”蘇清月的玉笛貼近船舷,音波穿透星砂,反饋回重疊的頻率,“剛才探測到三個不通的時間流,有的光點在向前奔涌,有的卻在倒流。”她指著左前方一團淡綠色的星云,“那里的波動很熟悉,像是……沒有被混沌之力污染的歸墟道。”
白鳳翎的流霜劍在星砂中劃出冰痕,冰痕沒有消散,反而凝結成透明的星晶,里面封存著微小的影像:一群穿著獸皮的先民正在繪制星軌,他們使用的工具不是刀劍,而是鑲嵌著“源”之碎片的骨杖。“是守界人的先祖。”她指尖拂過星晶,“這些星砂能記錄過去的影像,星海或許是宇宙的記憶庫。”
念念趴在船舷邊,小手接住飄落的星砂,星砂在她掌心化作一只透明的小魚,魚鰭上的紋路與界魚完全一致:“它說前面有‘界門’,能去有會飛的鯨魚的世界。”女童的眉心白痕與小魚產生共鳴,星砂組成的海面上忽然掀起波浪,波浪中浮現出一座水晶拱門的輪廓——正是她所說的界門。
穿過界門的瞬間,重力忽然反轉。眾人感覺身l一輕,腳下的星砂變成了天空,而原本的天空則化作深藍的海洋,無數巨大的鯨魚在“海”中穿梭,魚鰭拍打時濺起的水珠,落在星砂“地面”上,竟長出了會發光的植物。
“這里的‘源’與鴻蒙之氣是倒置的。”秦浩的鎮岳劍指向鯨魚群,它們的噴出的水柱中夾雜著太初之力,卻呈現出下沉的趨勢,“就像鏡子里的世界,規則與我們完全相反。”
不遠處的水晶城郭中,傳來清脆的鐘鳴。城郭的建筑由反重力水晶構成,尖頂直刺星砂“天空”,城中居民的服飾與七玄門的古裝截然不通,他們穿著貼身的銀甲,手中握著能釋放光束的武器——是從未見過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