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璇很痛苦地找到關系王:“你和沈副廠長同齡人,你幫幫我,這人要怎么搞。”
關系王炸開:“你才跟他同齡,我比他小二十歲,風華正茂,鉆石王老五。”
關系王再次鳥槍換炮,在羅桑縣中學門口開了個小店,專賣教輔書,擺了一排塑料椅,免費供應茶水,讓家長等孩子放學待著,不買也行。
這么個書店,做得火熱異常,人來人往,擠得不得了。
羅璇問:“那你靠什么賺錢?”
關系王神秘地向她展示書店后門。
兩人從后門進入,一推書架,旋轉而開,里面別有洞天,原來是隔了個小里間,租漫畫書,做會員制,未滿十八周歲不得入內。
教輔書做家長生意,小里間做工人生意。
羅璇嘖嘖稱奇。
她進了里間,坐在漫畫前抱怨:“沈副廠長那個老男人——”
說著,隨手抽出一本。
掃了幾眼。
旋即睜大雙眼,小臉一黃。
關系王老神在在:“你就說,這哥們,大不大。”
羅璇的眼珠子都快掉到這本少女漫畫書上:“好男人,大,真大。”
她手癢癢,心黃黃,翻了好半天,又貪婪地多拿了幾本揣進包里。
“你辦張卡。”
“你我這關系,你居然收我錢?”
“這羅桑縣就沒我吃不透的關系——給錢!”
“我不給,你給我免單。”
“我讓人找你去掃黃。”
羅璇乖乖充值,收到一張黃色會員卡。
“我賣教輔書這些日子,學生家長都在我這里等孩子放學,我聽到不少消息。”關系王邊整理書邊說,“沈副廠長其實也沒想當羅桑廠廠長,他是被貶下來,熬退休的。”
“他背后不是有人嗎?不是說關系特別硬?”
“背后有人才撈了他一把,關系就是特別硬,不然他這會已經進去踩縫紉機了。”
“呵,貪污犯啊。”
關系王沉默了一會。
“他此前搞地方經濟,上面有人,做事情比較靈活,很出成績。后來,他上面的人調任,他就被查出資金紕漏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作為前朝太子,有人看上了他的位置,想讓他騰位置。沒人禁得住查,他禁不住,你……呵,你更禁不住。”
“我怎么禁不住,我到現在還一分錢沒拿。”
“那我問你,你上周請老戴吃飯,為什么選在a餐館不選在隔壁的b餐館,明明隔壁的b餐館價格便宜10%。”
“……我隨便選的啊!我愛吃啊!”
“好,你提供不出任何佐證材料,那我繼續問,是不是因為你和a餐館有利益輸送?a餐館老板的親弟弟和老戴堂哥是同學,你還說沒有利益輸送?”
羅璇傻眼了:“你這是什么問法?”
“我這是紀檢的問法。”
羅璇可不敢說不好。
關系王輕輕說:“很多事情啊,不是看你有沒有錯,是看想不想讓你錯。當然我說這話也不是為了讓你同情沈副廠長,而是讓你了解他,從而更好地和他相處。”
關系王繼續說:“沈副廠長來到羅桑廠,居然連個小小的廠長都沒當上,已經是貶無可貶,一擼到底。所以,你別想著他會走,他注定跟你搭班子。他經歷過這些,想法不可能改變的,就只有你來改變了。”
“不是,他經歷的那些,干我什么事,不是我害的,憑什么讓我買單啊?”
“因為你是羅桑廠廠長。要么你忍受他,直到他背后的靠山退休;要么你籠絡他,想辦法讓他跟著你的步調走。你沒別的選擇。”
“我拿什么籠絡,除非我把我的位子讓給他,我才不讓。”
“他這樣的人,是君子,說復雜也復雜,說天真也天真: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要證明自己,你就讓他證明。最怕人無欲無求。人只要想證明自己,就有軟肋,你就能拿得住,就不麻煩。”
“聽不懂,說人話。”羅璇心煩,“你們這些聰明人彎彎繞忒多,我就問你,他卡著我兩萬塊錢,我怎么辦。”
關系王氣得唾了她一口:“頭從到尾都是個憨貨!”
羅璇理直氣壯:“你聰明,世界就是被你們聰明人攪得自討苦吃!”
“你去找趙會計,問問他,是不是得立個名目,才能把兩萬塊錢合理地支出來。”關系王說,“沈副廠長卡的不是你,而是支出。只要你這筆錢屬于支出,就必須合情合理。”
“巧立名目,沈副廠長肯定還得卡我。但是,如果我把分紅儀式做成收入,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啊?”關系王詫異,“你能做成收入?”
……
羅璇準備離開,關系王非得送她出門。
感受到朋友的支持,羅璇心里有點溫暖,嘴上客氣了幾句:“怎么好意思。”
關系王腆著臉說:“把你車借我開開,作為報答。”
羅璇氣得把鑰匙甩在關系王圓白粉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