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彬彬有禮地退了出去。
“就算我說,太陽打西邊升起,他們也會說‘對對對,您說得特別有道理。’”cythnia靠在沙發上說,“你猜原因?”
羅璇轉頭看著cythnia。
她向來好酒量,但心里太急,喝得太猛,動作太快,此時此刻,她感到些微的眩暈。
cythnia面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羅璇暈乎乎地搖了搖頭。
cythnia靠在沙發上,沒有看羅璇,而是看著門:“這就是原因。”
下一秒,門被推開,十二個高大的男生走進包廂,在兩人面前站成一排。
門前,天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羅璇睜大雙眼。
不不不,這不是酒精引發的幻覺,這不是——
而cythnia終于轉頭看著她,用手指尖從左往右一劃拉,依舊是驕矜地揚揚下巴:“看誰順眼?你挑幾個吧。”
這句話,羅璇終于聽懂了。
……
包廂又恢復了安靜。
羅璇撲到廁所里拼命嘔吐,吐完了,把冷水狠狠潑在臉上,滿面通紅:“荒、荒唐!”
cythnia不耐煩地打斷她:“你沒見過叫雞?”
“我可以看著它發生在別人身上,但不能發生在我身上啊!”
“叫雞可以,叫鴨就不行?”
“我……”
“憑什么?男人能挑,女人也能挑。男人總是品味女人,而不在乎女人是什么品味。”
“不行!”羅璇不和她爭辯,“我不要!!!”
cythnia哼了聲:“白給的都不要。”
羅璇因為太過震驚而大腦徹底混亂,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問:“所以這就是你喊我來的目的?你是想給我點幾只鴨子,讓我徹底忘了江明映?”
cythnia氣笑了。
她指了指包廂旁邊的鏡子:“對著鏡子好好照照你自己。”
怎么還嘲諷人呢——
羅璇腹誹著,下意識看向鏡子,旋即嚇了一跳。
她在外面跑了一大天,又去祝勝男家里搞衛生,頭發亂蓬蓬的,黑色西裝外套沾了灰,臉上的妝早就脫落,斑駁不堪。
總之非常狼狽。
“你怎么也沒提醒我?”羅璇急忙整理自己。
“何必提醒?”cythnia冷靜地說,“在這里,就算你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也是對的。”
羅璇的手慢了下來。
“我花錢了。”cythnia攤手,“所以是他們服務我。所以是他們要整理自己,討你我的喜歡。你又何必討別人的喜歡?你需要整理自己嗎?”
羅璇把手放回膝蓋上。
“我真正想和你說的是。”透過鏡子,cythnia直視羅璇的雙眼,“我確實喜歡江明映,也確實追求他。因為江明映是人中龍鳳,追求他沒壞處,一旦成功了,我的收益會很大。但男人本身,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有錢,有權,男人有的是。你明白吧?”
羅璇張開嘴。
半晌,她看著鏡子里頭發亂蓬蓬的自己,又透過鏡子看向cythnia,老老實實地承認:“我不明白。”
cythnia不耐煩地“嘖”了聲。
“意思是。”cythnia干脆挑明了,“我求的是在珊瑚集團當家做主,我求權,我求錢,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影響我所求。”
cythnia干脆利落,羅璇久久失語。
“你不必和江明映那樣避嫌。”cythnia輕飄飄地說,“我和江明映,能結婚也好,能合作也好,他只要能幫我,對我而就是好的。”
羅璇喃喃道:“……要么得找能幫上自己的,要么找能服務自己的。”
cythnia點點頭:“這人沒用,我和他談什么戀愛?這人不給我好處,我又憑什么結婚?反過來,我不給他好處,他又憑什么和我結婚?”
羅璇嘆息:“我終于明白,愛情和婚姻的基礎,原來離不開利益。”
“這樣的愛情和婚姻才牢靠。”cythnia說,“我從小就明白這個道理。”
她視若喝水,稀松平常。
“不會覺得遺憾?”羅璇問。
cythnia哈哈哈笑了:“你看看大街那些夫妻,誰說當年沒愛過,但后來呢?愛是轉瞬即逝的。我那愚蠢的媽媽就以為愛是永恒的,所以我才有那么多哥哥弟弟。但其實,愛算什么,只要價碼夠,愛也能買到。”
頓了頓,cythnia說:“我是個生意人,同樣的錢,相比于愛,我更想要忠誠。”
羅璇垂下眼:“我知道你為什么生氣了。不是為了江明映,而是為了我騙你。”
“那你以后還會騙我嗎?”
“不會。”羅璇保證,“無論好壞,我都會告訴你實情。”
她從桌上抓起一杯威士忌,強撐著天旋地轉,一飲而盡:“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忠誠。”
cythnia點點頭,滿意道:“現在,我們來聊聊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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