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cythnia報的地址是一家商k。
羅璇匆匆趕過去,已經下定決心,她非常需要cythnia的幫助,無論如何都要打消她的疑慮。如果對方實在生氣的話,要打要罵,也任由她。
她找到包廂號碼,推門進去。
包廂里光線很暗,電子屏幕上空蕩蕩地播著歌曲。話筒和酒水擺在暗黑色透明桌面上,水晶杯子折射出五彩繽紛的光。
cythnia一個人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看見羅璇進來,似笑非笑,沒說話,只是驕矜地抬了抬下巴。
她下巴尖的方向對著一瓶琥珀色的威士忌。
羅璇懂了。
酒已經分好,羅璇走上前,抓起一個玻璃杯,一飲而盡。
辣。
cythnia抱著手看著羅璇,沒說話。羅璇仰起脖子,又喝下一杯,被嗆出一點眼淚。然后她又喝了一杯。
cythnia終于開口:“你為什么喝酒?”
羅璇放下杯子,坐在她對面:“因為你不高興。”
cythnia冷冷地說:“我為什么不高興?”
“我不是你,我不知道原因。”羅璇說,“我只知道,你不高興。那么我能做的,就是讓你高興。”
cythnia哈哈笑了:“你倒是直接。你只解決問題。”
“我是為了你。”羅璇重復,“不僅僅解決問題。”
cythnia抬手按熄電子屏幕上的聲音,房間里一片寂靜。
cythnia開口:“那你打算怎么解決江明映的問題。”
來了。
羅璇舉起雙手:“我可以躲開他。”
cythnia凝視著她:“你為什么要躲開他?”
cythnia的問題不按常理出,羅璇語塞。
她又問:“因為你覺得江明映會喜歡你,多過喜歡我?”
羅璇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cythnia站起身。她穿了雙鉚釘高跟鞋,尖銳的后跟踩在地板上,當當作響。
她來回走了兩圈,轉過身,抱手看著羅璇:“你在謙讓我?”
羅璇感覺自己的額頭冒出一點汗:“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想你誤會。”
cythnia上下掃了羅璇一遍,指著自己:“你為什么覺得,我會誤會你?”
羅璇吞口水,覺得喉嚨里像砂紙。
cythnia說:“既然你不說,那么我替你說:我在追求江明映,你和江明映認識——不僅僅認識,其實很熟,或許有更深一層的關系,而你隱瞞了我。是不是?”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和他……”
“我們做生意,只看事實。是不是?”
“是。”羅璇說。
cythnia繼續在房間里踱步。她走了兩圈,站定了,深吸一口氣:“那你為什么要撒謊騙我。”
羅璇說:“因為我和江明映之間,什么都沒有。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cythnia打斷她:“我問你的是,為什么你要撒謊騙我?還記得嗎,當初我們一起應酬宗先生的時候,我問你,是誰發消息給你,你說是你媽。”
羅璇沉默。
片刻后,她說:“因為我不想破壞我們的同盟關系。”
“你欺騙我,才是真正的破壞。”cythnia干脆利落,“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叫你來這里?”
羅璇拿起一杯威士忌:“知道。我會離江明映遠遠的。”
“哦?”cythnia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真的知道,還是你以為你自己知道?你以為,你對我,又了解多少?”
在這個瞬間,羅璇恍然覺得,她的神情和江明映的神情,和祝峻的神情,非常相似。
那是肉食者的笑容。
涼薄的,有點冷漠的,看人的時候,總不自覺地帶著點權衡與打量。
羅璇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cythnia又笑了:“就算你今天把自己喝死在這里,又和我有什么關系?”
羅璇又抓起一杯酒。
她什么都沒有,但她至少有自己的一具肉身,恰好這具肉身經過十余年競技體育的捶打,皮糙肉厚,耐折騰。
“如果你想我喝死在這里。”她再次一飲而盡,“我就喝死給你看。”
……
包廂的門被人敲響。
商k的老板帶著兩個經理進來敬酒。
羅璇透過有些暈的雙眼看過去,三個高大的男人,都穿正裝,端酒杯訓練有素,帶著點夜場特有的痞氣。
三個那么高大的男人進來,坐在cythnia和羅璇旁邊,帶著笑容,努力把身體蜷縮得比兩個女生還要低,無論兩個女人說什么,他們都頻頻點頭,聲音溫和。
敬過酒,三人鞠躬。
“祝您玩得愉快。”老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