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半天,卻一口沒吃。
范甄氏剛要開口說什么,卻聽見北辰淵冷哼一聲,“一桌子葷腥,也難怪圣女沒有胃口,如此安排,莫不是在蔑視圣女?”
范甄氏這時才反應過來,溫姒的另一個身份,連忙道:“是老身疏忽,老身這就讓人去為圣女殿下另外安排可口的素食……”
“不必了。”
溫姒卻是開口打斷了她,“區區飯菜,小小疏忽,對貧尼而,并無所謂,但范老夫人應當知曉,什么叫‘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以后呵斥子孫的話還是私下里說吧,當著我等的面只怕范老夫人禍從口出。”
范甄氏微微皺眉。
廳下的范凌蒼頓時面露不悅,“圣女殿下此何意?我不知我祖母安排的飯菜到底有何疏忽,但語之上可未有得罪二位殿下之處吧?”
“凌蒼!”
范甄氏一聽范凌蒼的話就覺得不妙。
果然北辰淵在他說完之后就嗤笑一聲,“范老夫人不是說你們范家供奉圣女畫像已久嗎,怎得一個二個連圣女殿下的另一身份都不清楚?您這飯菜上出了疏忽也就算了,畢竟人老了老糊涂了,可以理解,可這范家公子,您范家堂堂的嫡孫,莫不是腦子也出了問題?”
范甄氏頓時嘆了口氣,無奈一笑,“都怪老身,是老身先前只跟凌蒼這些孩子說過殿下的圣女身份,卻未曾提及圣女殿下乃是出家之人,以至于這孩子一時出不當,冒犯了圣女殿下。”
“凌蒼,還不快向圣女殿下認錯。”
圣女是出家人?
聽見范甄氏此,范凌蒼頓時面露訝異之色。
這么好看的美人,還是身份高貴的圣女,他先前可是一進來就盯上了,原本想著配他倒是不錯,卻沒想到這美人竟是當了那無欲無求的出家人。
也不知是那道家的道姑,還是那佛前的尼姑……
要是道家的道姑,倒也不盡是無欲無求。
要是佛前的尼姑……呵,他范凌蒼就沒有強求不來的。
范凌蒼眼底閃過些許猖狂,心思不露,面上驚訝過后立馬裝出一副失悔之樣,“凌蒼不知圣女殿下竟是出家之人,所謂不知者無罪,還請圣女殿下莫怪。”
他說著,便沖溫姒露出一抹自認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的笑容。
誰知溫姒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表情淡漠,毫不語。
倒是北辰淵朝他看了看,銳利的目光打量一番后,便微微瞇起了狹長的鳳眸,眸底盡是危險之色。
竟敢當著他的面,勾引他的無憂。
小子找死!
北辰淵此刻心里已經給范凌蒼打上了死人的標記。
而范凌蒼還不知危險已經盯上他。
因著驚訝于溫姒的出家人身份,范凌蒼都忘了先前對溫姒的質問。
但他忘了,溫姒可還沒忘。
她無視了范凌蒼那番有些惡心的表現,轉頭看向范甄氏,“范老夫人下次與人相交還是實誠些吧,活了大半輩子,臨進棺材了卻還落得個滿嘴無一真話的名頭,那才真是可笑了。”
“另,貧尼先前說你呵斥子孫的話不該,范公子似乎對此不服,看來有些人當真是享了富貴忘了本,忘了這大明的盛世是因誰而來,更忘了這今日的安穩是如何得來。”
溫姒冷冷一眼,看得范甄氏挪開目光,看得范凌蒼皺眉不語,她道:“范老夫人說范公子等人比斗常是見血,會驚嚇到攝政王殿下與貧尼二人,貧尼倒是想問一句,您這話是在諷刺貧尼,還是在諷刺攝政王殿下?”
“貧尼與攝政王殿下一路以來,在這場雪災中見到了無數的尸體與血,而范公子等人區區一場比斗,出手就是見血,還能嚇到我等,莫非范公子手底下見的血,難道比雪災中逝去的百姓還多?比攝政王殿下在戰場上殺的敵寇還多?”
溫姒接連三問,問得這廳堂中的范家人無人敢回,無人敢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