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宮里回來后,玉儀就一直在想,五夫人為什么要阻攔自己?
按理說,羅熙年做了魯國公不會虧待五房,而即便羅熙年丟了世子之位,羅世晟做世子的希望也并不是百分之百,怎么就只得她那么孤注一擲?
或許五夫人一開始嫁到羅家,以她出身王府的身份,就是預備著做魯國夫人的,后來希望破滅了只能忍耐。
而羅熙年出事,正好再一次點燃了她的希望,于是……
從另一個角度來想,五夫人也不愿意在自己手下討生活的吧?她可以做一個寬和大度的嫂嫂,卻不會愿意被弟妹照顧憐憫。
在她眼里,其實是看不起自己這個破落戶女兒的。
可惜……,命運多舛。
但是不論如何,這不能成為五夫人趁火打劫的理由。
玉儀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能做到的,就是把事情說出來讓羅熙年明白,讓他心里面有個譜兒,而不是繼續一廂情愿下去。
然而五夫人是寡嫂,不管羅熙年出于對亡兄的尊敬懷念,并且五夫人并沒有落下任何把柄,最終的結果只會是保持現狀。
如果將來五夫人硬氣一點,有可能只靠鎮南王府,再也不求六房,但若是她求上了門來,羅熙年一樣不會置之不理。
管得呢,反正羅世晟也到該成親的年紀了。
家產是早分好了的,想必他們母子也不愿意寄人籬下,到時候一成親,自然是搬出去住的,早早晚晚的事罷了。
等到魯國公老去以后,偌大的國公府,便只剩下六房和小湯氏、齊哥兒,委實顯得有些冷清了。
哪個時候,羅熙年不會想要找點熱鬧吧?
玉儀卻沒法開口問,況且這種事問了又能如何?
且不說羅熙年是什么態度,便是他真的答應了,但將來卻又納了人,自己還能拿著承諾去砸他的臉?問也是白問。
玉儀決定不管這些,反正自己還有珠姐兒和肚子里這個,養好身體好好照顧著孩子長大,才是最要緊的。
等到過了年,玉儀正式進入了待產期。
眾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小湯氏也趕著過來招呼,不讓玉儀操勞,----舊問題重新浮了上來,都盼望著這一胎是個兒子。
玉儀不是第一次懷孕了,有了經驗,不至于像上一次一樣緊張兮兮的,是男是女也不去強求,反正自己改變不了。
索性優哉游哉的養著胎,正月十五上元節那天,很有興致的玩了會兒花燈,又守著珠姐兒喝完了元宵湯。
珠姐兒現在快一歲了,已經開始牙牙學語,雖然還不會喊爹娘,但是明顯的有了一點自己的意識,表情也比從前豐富多了。
玉儀前段時間忙著義捐的事,又整天擔心羅熙年,陪珠姐兒的時間少了很多,心里總是覺得愧疚,最近便抽出更多的時間陪著玩兒。
可惜肚子太大了,玩不了一會兒便覺得累。
到了十八這天下午,玉儀的肚子陣痛開始發作,比起上次快了許多,虧得產婆是早請好的,只挨了小半個時辰便破了水。
都說第二胎以后就容易了,可是玉儀仍然疼得呲牙咧嘴的,不過在時間上,的確要比生珠姐兒快得多。
沒多會兒就露了頭,產婆不斷打氣,“夫人再加一把勁兒,快出來了。”
娘的,生孩子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玉儀在心里罵人,暗暗告誡自己要長記性,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生完后都要注意避孕,怎么著也得休養一年時間再說。
“出來了,出來了!”產婆繼續說著鼓勵的話,小心的捧著小家伙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產出,便歡喜的喊了一句,“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
玉儀一怔,孩子已經像泥鰍般的滑了出去。
“夫人你看。”產婆手腳麻利的剪了臍帶,把孩子遞了過去。
“怎么比珠姐兒小時候還丑?”玉儀有些虛脫,但還是忍不住笑了笑,“虧得是個哥兒,要是姑娘可怎么好?”
產婆笑道:“小孩子都是生下來越丑,長大了就好看的。”
玉儀不過是自謙那么一說,加上剛生下來的嬰兒,的確是有一點浮腫,可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里會真的覺得不好看?
段嬤嬤等人都是喜氣盈腮,趕緊讓人去衛所給羅熙年報信。
在外面念佛的小湯氏二話不說,腳不沾地的回了上房,趕到魯國公面前,瞧著他半清醒半糊涂的狀態,略微有些遲疑,小聲道:“國公爺,小六媳婦給你添孫子了!”
“好好好!賞,重重的賞!”魯國公臉上露出了笑容,但仍然還是跟選擇性失憶一般,不記得從前的事兒,只是喊人,“快去一趟衛所,讓小六趕緊回來!”
小湯氏看著又傷心又好笑,“還用國公爺吩咐,早就讓人去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說的就是小兒媳現在的境遇吧。
丈夫寵愛,沒有妾室,膝下有兒有女,又是圣旨封的誥命夫人,將來還要掌管整個魯國公府。
一個婦人活到這個份兒上,還有什么可求?已經算是極限了。
作者有話要說:>>>>估計錯誤,還有一章~~
ps:已經跟某人商量好,周末去逛街血拼了~~o(n_n)o~啟蒙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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