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堂三里渠的社員們也都紛紛跑來了。
張花城觀察了一下王魁,雖然掩飾得很好,但偶爾還是能看出一點眼神上的示意,看來老王家要離開老陳家了。
他也理解,放在誰身上都會這樣,畢竟當初老王家也是和他們一樣被強行加入到陳堂三里渠的,公社一些爛招全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現在陳堂三里渠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陳堂三里渠混得好,有磚窯,土地肥沃,牲口也多,老陳家的人們不僅僅能吃飽飯的,頓頓都能有一個菜甚至兩個菜的,王魁愿意融入,也是因為老王家以前過得很差,想過上好日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鬧起來,都討不到好處的。”陳金花冒出一句,仿佛是對王魁說的。
王魁仿佛沒聽到。
“都別吵了,現在不是吵的時候!”陳銀山忍不住喊了一聲。
“他媽的陳銀山這里有你什么事啊?你害死老叔公的帳還沒和你算呢!”
“害人精!”
看陳銀山不順眼的太多了。
“好了,聽我說!”陳弓凜大吼著,然后不管吵鬧的人群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目的,如果你們想自己過日子,隨便,陳堂三里渠不攔著你們任何人,想走就走,想留下來的歡迎,我們陳堂三里渠現在的麻煩不是你們眼前的這點,公社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了,但對我們的幫助將會減少到最低點,你們這些吵鬧著要吃肉要錢的,用你們的腦子想想,現在是過年沒肉吃的事嗎?”
隨著陳弓凜喊話,現場逐漸安靜下來了,有幾個還準備挑事的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就沒再開口。
“不是肉的事是什么事啊,連口肉都沒有怎么過年?”
有人依舊想著肉。
“過年?過個屁的年,過完年以后呢?春天時候耕種怎么辦?沒有了騾子,牛也借不來,沒有了馬,人家老張家的已經離開了,你們不考慮一下明年干活嗎?你們這些好吃懶做平時不干活的不考慮一下嗎?明年的活,誰來干?你們不干,誰來干?還想著肉吃,我現在就一句話,聽我們的,就跟著我們,有組織有紀律,不聽的,你們愛去哪里去哪里,如果你們說這里就是你們的家,你們也不聽,沒關系,聽我們的我們會繼續帶著你們干活,繼續賺工分,我陳弓凜保證你們不會被餓死凍死,不會沒飯吃,至于不跟著我們的,那就和我們沒關系,你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們有本事和花城他們一樣脫離張家堂,自己去混,混得有本事,歡迎,混得沒本事,餓死活該!”
陳弓凜決定快刀斬亂麻,他明白再繼續這樣拖下去都會有麻煩,老王家想分割開,估計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只是他們走不掉,他們可沒有老張家那般有一個島愿意收留,還給他們房子住,他們現在去了別的地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的!
這個道理王魁也懂。
“書記,你啥意思啊,我們還能去別的大隊啊?那還不被別人欺負死?”有社員一聽不樂意了。
“你們也知道啊?那你們現在天天鬧什么啊?啊?告訴我,你們現在天天鬧的意義在哪里啊?你們愿意鬧,愿意走,隨便啊,聽我們的起碼吃喝不愁,有住的地方,不聽的,自己去闖蕩,我們陳堂三里渠一直也是很團結的,可現在,看看你們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們這些當干部的是為了自己嗎?還不是為了你們!”
張花城聽著陳弓凜的話,知道公社為什么愿意讓陳弓凜繼續管理了,如果不管理,陳堂三里渠明年都會鬧起來的,讓陳弓凜管著,還是有機會的。
“那我們沒肉吃怎么辦?”
還有蠢貨。
別說陳弓凜了,就連張花城聽了都想笑。
“沒肉吃你去死啊,你去別的大隊看看去,看看他們吃的是什么,看看他們一天吃多少東西,就是把你們養得太好了,明年開始干多少活給多少工分,干部一樣干活,就按照以前對張家堂的標準來,明年可沒人替你們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