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虎鋒猛然抬頭,正對上柳從南眼底的陰鷙。
韋虎鋒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承恩公并非真的在維護程晚,而是在借皇權壓制他的冒進,就像貓戲老鼠般,要讓他看清自已的位置。
“大人是說......待程晚正式進了官場,再、再......”韋虎鋒聲音發悶,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
柳從南轉身撫摸池邊木欄,手指在雕花上來回摩挲:“你說,若程晚在官場上總是犯錯,皇上會容忍她到幾時?”
一旁的韋虎鋒已冷汗淋漓。
他終于明白柳從南的真正意圖,不是阻止殺程晚,而是要讓程晚“死”在眾目睽睽的官場上,既不觸怒皇權,又能讓天下人皆知“女子干政”的下場。
“程晚想讓典型,她會如愿的。”
柳從南的聲音不帶任何起伏,卻含著讓人心驚的殘忍與冷酷。
“大人高見......”韋虎鋒抱拳時手肘撞在木欄上,發出一聲悶響:“下官愚鈍,竟沒想到這般周全的法子。”
韋虎鋒走了,柳從南又捏了點魚食撒進池子里,池子里的錦鯉重新聚了過來。
“主子,當真要留著程晚嗎?”柳從南的心腹緊鎖著眉頭:“程晚本就不好對付,只怕越往后想要她的性命會越難。”
柳從南觀察著吃食的錦鯉,輕笑出聲:“我要程晚的性命干什么?和皇上對著干,可不是聰明人的讓法。”
柳從南看得很明白,皇上明顯是要保程晚。
他從不懷疑皇上對朝局的洞察力和掌控力,這時侯的任何不合時宜的動作,很可能都會被皇上捕捉到。
為了一個程晚,惹得皇上不喜,不劃算。
況且柳從南是真的不想取程晚的性命,他認可程晚的才能。
柳從南雙眼微瞇,想起上次對程晚的試探,竟意外牽扯出鄔良才,這讓他至今都困惑不解。
還有前尚書令周毅中等人遇害案至今懸而未決,柳從南總覺得和程晚脫不了干系。
無論是程晚有幫手,還是獨自所為,都令人心驚。
程晚,不簡單。
“以程晚之能,留著她,有用。”
“主子向來是最會盤算的,屬下盡聽主子吩咐。
主子說留著程晚,那便留著她,待她無用時再除也不遲。”
柳從南哼笑一聲,而后面色一正:“程晚不足為慮,當務之急是韻兒這一胎一定要平安順利!”
“大小姐貴為中宮皇后,聰慧機敏,又有孕育瑤琳公主的經驗,這次定會順利誕下皇子的!”
“本以為韻兒已經沒指望了,沒想到上天到底還是眷顧我柳家的!”柳從南的眼中迸發中熊熊野心:“再派人給韻兒遞話,讓她務必保重自已,護好她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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