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記自家也不算富裕,家里的兒媳剛剛生了大孫子,正需要紅糖補身子呢。
沈棠那兩條煙和紅糖,都差不多有十塊錢了,他心里微動,瞇著眼睛說:“確實有些頑固,現在是新社會,怎么能枉顧婦女的意愿,這樣,我陪軍人同志去一趟。”
“劉書記就是開明。”
沈棠毫不猶豫的夸贊。
劉書記眼尖著呢,這姑娘長的漂亮大氣,氣度不凡,手上戴著的手表是最是時髦的那款,一看就不是時常訓練的那類女軍人。
他走這一趟也不全是為了那些東西,主要是想跟市里來的人搭上關系。
萬一這姑娘背景不凡,自己不幫她這個忙被記恨了怎么辦?
也就只有村里人覺得那些城里人管不到他們,像他這樣的小官,對方動動手指就能給他好看。
劉書記心里計算著,看到軍車,心里羨慕極了,下意識的摸了一把。
坐上車后,看到是蘇曉曉開的車,心里對沈棠的來歷更加好奇了:“這位女同志也是軍人?”
蘇曉曉眉眼都沒抬一下:“不是,是警察。”
劉書記嚇了一跳,他原本猜測沈棠是哪個軍官的太太,畢竟沈棠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出來的。
出門還帶著警察,這官得多大?
軍車慢慢開進大河村,村口的樹下坐滿了人,知道洪秀把自己男人送進牢里,還逼著白賴子和她離婚后,個個對她怒目而視、不屑為之。
不過礙于兩個女軍人在,他們也不敢沖上來動手,只是私下里貶低怒罵著洪秀,仿佛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大河村大隊長家里坐著白村長,白村長煙都不抽了,使勁說著讓他千萬不要開介紹信。
洪秀沒了介紹信,連縣里都進不去,更別說回洪家村了。
他就不信,那兩個女軍人會在這里待那么久。
等她們一走,洪秀留在大河村還不是任由他們的處置?
大隊長耳朵都聽煩了,他坐在門口頭都沒抬一下,聽到沈棠一行人下車,立馬說道:“都說了介紹信不能亂開,又不是逢年過節,洪秀回什么娘家。”
劉書記輕咳了聲,大隊長耳朵一動,抬頭看到劉書記,嚇的臉都白了,趕忙笑著說:“書記,您怎么來了?”
劉書記自顧自的走進去,很有官范的抬了抬手:“開個介紹信給洪秀同志,人家已經離婚了,你攔著人家留在大河村干什么?”
大隊長無所謂得罪不得罪上頭來的官,但劉書記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關系到他們種子和糧食,他可不敢得罪。
“也、也沒攔,就是手里頭忙……”
“忙什么,農忙也沒見你去幫忙,趕緊的,我還有事呢。”
大隊長看了白村長一眼,心想這可不是他不愿意幫忙了,劉書記都發話了。
白村長臉色一陣青一正白,想攔又不敢攔,拿著煙遞上去,支支吾吾的問:“書、書記,你怎么和洪秀一起來了?”
劉書記不是也不希望他們公社鬧出大事嗎?
劉書記瞥了一眼他手里劣質的煙,沒有接過,不留情的罵出口:“你還好意思說,洪秀同志被家暴的時候你多攔幾下,能鬧出這樣的事來?”
白村長:“那俺也沒想到啊。”
那么久沒人來看過洪秀,誰知道就來人了呢。
他回來就查過了,千防萬防沒防住戴云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