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落,下方圍觀的修士們瞬間炸開了鍋,尋常翰林窮極一生也難見一件文豪墨寶,十件足以讓頂尖書院打破頭爭搶,黃陶陽為保顏清,竟愿賭上顏圣書院的家底!
詞起白聞,終于緩緩扭過頭。他的目光越過高臺邊緣凝結的冰棱,落在黃陶陽身上,那雙天藍色眸子像結了冰的深湖,沒有半分波瀾。
既不見對十件墨寶的垂涎,也沒有對求情的松動,只把黃陶陽的急切當成了無關緊要的絮語。
黃陶陽被這目光看得心頭發寒,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半步,喉結滾動著補充,聲音里帶著最后一絲希冀:“那十件墨寶里,還有兩件是顏圣當年曾使用過,能增幅三成才氣!你若肯應允,我這便讓人取來!”
他手忙按向腰間鼓囊的儲物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不信,再冷硬的心,也會被這等足以改寫修士命運的重利打動。
可下一秒,他臉上的希冀就像被寒風凍住,徹底僵成了絕望。
詞起白沒有任何多余動作,甚至沒再看他一眼,只是垂眸重新看向手中的顏清,左手驟然收緊!
“咔
——”
一聲脆響輕得像冰棱斷裂,卻在死寂的風雪里炸得人耳膜發疼。
顏清的瞳孔猛地渙散成一片空白,掙扎的四肢瞬間軟下去,原本摳著詞起白手腕的手指無力垂落,指尖的血珠滴在冰面上,暈開一小團暗紅,眨眼就被落雪凍成了暗紅的冰花。
那點凝在眼尾的紅,也隨著生命的流逝,慢慢褪成了灰敗的痕跡。
黃陶陽的呼吸驟然掐斷,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術,按在儲物袋上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比高臺的冰面還白,嘴唇哆嗦著想說
“你怎敢”,卻只嗆出一口帶著血絲的氣。
他眼睜睜看著詞起白松開手,顏清的尸l像斷線的風箏般墜下,“撲通”
一聲砸進血色長河,很快被翻涌的紅浪卷著向遠方漂去,只留下一縷青絲浮在水面,轉瞬就被冰碴裹成了細碎的冰晶。
詞起白抬手撣了撣手腕
——
那里連半點痕跡都沒有,仿佛剛才掐斷的不是一條鮮活的命,只是拂去了沾在袖口的雪屑。
他看向下方失魂落魄的黃陶陽,聲音依舊冷得像淬了冰:“墨寶能換修為,能換機緣,卻換不回被污蔑的清白。”
風雪驟然變猛,卷起高臺邊緣的碎冰,打在黃陶陽的青灰長袍上,發出
“簌簌”
的聲響,像在嘲笑他的徒勞。
這細微的聲響,卻成了壓垮下方學子情緒的最后一根稻草
——
死寂的人群中,先是一道清晰的倒抽冷氣聲刺破寒風,緊接著,恐慌如融雪后的洪流,瞬間漫過所有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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