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圣書院的學子最先失了方寸。有個面生的少年攥著書院令牌,指節捏得發白,令牌邊緣幾乎嵌進掌心,他嘴唇哆嗦著喊:“顏清師姐……
她可是咱們書院百年難遇的‘殺字奇才’啊!”
話音未落,眼淚砸在凍得發脆的地面上,“嗒”
地一聲凝成小冰粒。
旁邊的女學子捂著嘴,肩膀抖得像風中殘葉,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盛記驚恐,腳步下意識往后挪,仿佛離高臺近一分,就多一分危險,她們從未想過,有人敢當著院長的面,對顏圣書院的天才下死手,連半分轉圜的余地都不留。
其他書院的學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子路書院與子貢書院的兩個帶隊老師臉色泛青,詞起白敢殺顏清,就代表詞宋敢殺他們書院的天才。
“他竟然真的殺了……”
有人壓低聲音,語氣里記是難以置信,“黃院長都拿出十件墨寶了,那可是能讓咱們少走十年苦修的寶貝啊!”
另一個人沒接話,只是盯著高臺上那道玄色身影,眼底的懼意幾乎要溢出來
——
連顏圣書院的顏面都不給,這詞起白,根本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狠角色。
他們先前還私下議論,想等這場比斗結束,向顏清討教
“殺”
字訣的精妙,可現在,那位曾讓他們仰望的天才,已化作血色長河里一縷轉瞬即逝的青絲。
人群中央,死寂重新籠罩。剛才還因
“十件墨寶”
而騷動的議論聲,全被這刺骨的寒意凍在了喉嚨里。
只有風雪卷著碎冰的
“簌簌”
聲、血色長河翻涌的
“嘩啦”
聲,在耳邊反復回響,襯得場面愈發壓抑。
高臺之上,詞起白垂著眸,指尖輕輕摩挲著水寒劍的劍脊,劍刃幽光映在他眼底,竟沒半分波瀾
——
仿佛剛才斬殺的不是一位驚才絕艷的修士,只是碾死了一只擋路的螻蟻。
高臺之上,詞起白垂眸而立,指腹碾過水寒劍脊的冰紋,動作輕得像在觸碰一件尋常器物。
劍刃幽藍寒光映在他天藍色眸子里,連一絲漣漪都沒漾起
——
仿佛方才斬殺的不是顏圣書院百年難遇的天才,只是碾死了一只擋路的螻蟻。
指尖摩挲的動作驟然停住,他抬眼時,目光掃過冰面上癱坐的兩人,冷得像覆了層薄霜。
仲鴻斷臂處的血痂剛凝住,又被他攥拳的動作掙裂,暗紅血珠滲進冰縫。
鎮岳刀斜插在身側,刀身暗金篆文像快燃盡的燭火,只剩星點微光在顫,他想撐著冰面抬頭,脖頸卻僵得灌了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玄色身影轉向柳溪。
而柳溪渾身劍傷縱橫,白袍被血漬浸成深褐,黏在單薄的軀干上,指縫間死死攥著文豪墨寶玉簫,青芒簫身因才氣透支,只剩一層微弱光暈在茍延殘喘。
詞起白邁開腳步,玄色衣袍掃過冰面碎雪,卷起細小白霧,“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