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睿康道:“做得最好還被罵?”
遙遠先是一怔,繼而說:“因為我遲到了半節課。”
譚睿康哭笑不得,說:“你從小就是這樣。”
遙遠感冒完以后還帶著點咳嗽,臉色有點蒼白,頭發也長了。
他不想再見到譚睿康,只想對他說饒了我吧,別再來了。他必須找點什么事拒絕譚睿康對他的關懷,否則他會把自己逼瘋。
數天后,遙遠在圖書館里對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女生說:“青青,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青青:“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遙遠靜了片刻,說:“我想找個人,假裝我的女朋友,可以嗎?你介意嗎?”
青青有點奇怪地打量遙遠,最后點了點頭。
她比遙遠還大了一歲,數天后,遙遠帶著青青一起,和譚睿康,林曦一起出去吃飯,他和譚睿康坐前排,林曦挽著青青在后排聊天,四人有說有笑,遙遠沒有說青青是自己的誰,譚睿康也沒有問。
回來之后,關系就當成是確定了。
青青拿著林曦送她的禮物,說:“這個怎么辦?”
遙遠拆開看了一眼,是兩條情侶圍巾。
“你收著吧。”遙遠說:“我嫂子一點心意。”
“牛奶仔。”青青說:“你哥想讓你拍拖嗎?”
遙遠搖了搖頭,說:“是我想讓我哥去拍拖。”筆趣庫
青青眉毛好看地皺了起來,遙遠笑道:“別老皺眉頭,容易老,不管你心里高不高興,對外面都要表現得高興。”
他伸手指把青青的眉頭舒開,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說:“晚安。”
接下來的一周里,每次譚睿康或者林曦過來找他吃飯,他都帶上青青一起。
他慢慢地開始給譚睿康或者林曦發短信,說要陪青青上課,或者和她去約會,讓他們晚上別來找他。
譚睿康終于少來了,遙遠目的達到,松了口氣。
十一月,天氣轉涼,遙遠坐在路邊,給譚睿康發短信:哥,我今年生日想和老婆一起過。
譚睿康:小遠,你談個戀愛就不要哥哥了嗎。
遙遠拿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心想該換個手機了,都這么多年了,他還記得趙國剛給他們買手機的時候,譚睿康還感動得哭了。
他沒有回那條短信,青青從教室里出來,遙遠道:“在這里!”
幾個女孩起哄,青青笑著趕走她們,過來道:“今天也要演戲嗎?”
遙遠不安道:“她們都知道你談戀愛了嗎?不會害你交不到男朋友吧。”
青青笑道:“沒關系呀,有人請吃飯我還巴不得呢,我跟她們說你是我認的弟弟,姐又不是什么美女,沒人看上我,走吧。”
遙遠說:“如果你想和誰一起,一定要給我說,我請他吃飯,再跟他好好解釋,別害了你就不好了。”
青青挽著遙遠的手,說:“沒事,你想太多了,她們都把你當弟弟,還吃你上次給我買的零食呢……今天演戲嗎?”
遙遠說:“不演戲,請你吃個飯吧。”
遙遠和青青在食堂里吃了飯,青青小聲道:“牛奶弟,我想問你一件事。”
遙遠說:“什么?”
青青:“你喜歡男生,我猜得對嗎?”
遙遠:“……”
青青笑道:“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說。”
遙遠點了點頭,說:“請幫我保密。”
青青說:“沒事,哎。”
她伸出手,摸了摸遙遠的頭,就當什么都不知道,晚飯后遙遠回了寢室,繼續看書,他的20歲生日馬上就要過去了。
十點,宿舍樓關門,宿舍里只有他自己一個,眼鏡小呆也沒回來,遙遠松了口氣,知道譚睿康不會來了。
十一點,電話響,“哥”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閃爍。
遙遠接了電話,譚睿康說:“弟,你在哪兒?”
遙遠說:“和老婆一起,晚上不回去了。”
譚睿康笑道:“你騙我,你老婆在寢室里的,我剛給她宿舍打了電話。”
遙遠道:“嗯,騙你又怎么樣?”
譚睿康笑道:“不怎么樣,想送你一份生日禮物,要嗎?”
遙遠說:“宿舍已經關門了,明天吧。”
遙遠聽到他洋溢著笑意的聲音,仿佛能看見他醉人的微笑。
“趙遙遠!”譚睿康的聲音大了點,同時在樓下和電話里響起:“到陽臺上來,生日快樂!”
遙遠一怔,繼而起身出了宿舍的陽臺,外面的路上站著一個人。
“弟。”
路燈下,譚睿康就像一個浪漫的魔術師,路中間放著一個匣子。
譚睿康躬身,在電話里輕輕地說:
“你今年二十了,長大了,哥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希望是咱們約好的一輩子,不陪老婆的時候,偶爾也陪陪哥吧,哥總是很想你。”
香煙點燃了煙花的引線。
一連串禮花升上三樓,在夜空中華麗綻放,紫色,藍色,紅色,橙色。
遙遠的瞳中倒影出色彩變幻的璀璨焰火,久久無法說話。
一枚,又一枚焰火飛起,砰地綻出絢爛色彩,光影變幻,閃光燈亮,譚睿康把這一幕拍了下來,留作紀念。
遙遠靜靜地看著,直到二十枚焰火結束,世界恢復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走。”譚睿康的聲音很小,笑著轉身離去,林曦從樹下轉出來,牽上他的手。兩人牽著手,親昵地晃了晃,離開樓下。
遙遠目送他們離去,倚在宿舍陽臺的墻上,他對著漆黑的夜晚大聲喘息,無聲地宣泄著自己的淚水,仿佛想把什么東西從他的靈魂里趕出來,讓它走,再也別回來。
無奈它總是在那里,一直在那里,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把它徹底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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