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又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攪動著,變得粘稠而溫存。
銀虎的金瞳深處,有什么東西正在悄然碎裂,又有什么東西,正在瘋狂滋長。
樂清想抽回手,去擦一擦額角的汗。
這體力活兒,比做一臺八小時的手術還累。
可她剛一動,一只滾燙的大手就閃電般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不是一個強硬的禁錮,更像是一種……挽留。
銀虎的手很大,布滿了屬于戰士的厚繭和舊傷疤,粗糙得像一塊沒有被任何東西磨礪過的砂巖。
可就是這樣一只手,此刻包裹著她的小手,動作卻帶著一種笨拙的小心翼翼。
他沒用力,只是虛虛地圈著,掌心的溫度卻像是從地心涌出的巖漿,燙得樂清心里一顫。
“你……”樂清想說點什么,打破這該死的曖昧,比如你的肌肉痙攣還沒好利索嗎?
或者是放手,你弄疼我了。”
但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對上了一雙她從未見過的金色眼瞳。
那雙眼睛里,往日的冰冷、戒備、審視,像是被狂風卷走的沙礫,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于破碎的脆弱,和一種她看不懂的,洶涌又壓抑的灼熱。
他,虎族最強的戰士,那個能徒手撕裂巨獸的銀虎,此刻正用一種近乎于求救的眼神看著她。
這場景實在是太魔幻了。
一個霸總人設的猛男,被她一套中醫推拿給干破防了?
空氣中粘稠的情愫還在發酵。
銀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發出一個沙啞的、幾乎聽不清的單音。
“別走。”
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樂清的心上。
她不是沒見過男人示弱,在急診室里,再硬的漢子疼得不行了也會哭爹喊娘。但那和眼前的情況完全不同。
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繳械投降。
他握著她的手,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收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結實的胸膛上,掌心之下,是他擂鼓般狂亂的心跳。
咚、咚、咚——
每一聲,都通過他們的皮膚,清晰地傳遞到樂清的感知里。
他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來,有些猶豫地,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指尖粗糙的觸感劃過她的皮膚,帶來一陣戰栗。
“樂清。”他又喊了她一聲,這次清晰了許多。
他的金瞳深處,那瘋狂滋長的東西終于破土而出,那是一種強烈的、不加掩飾的占有欲,但又混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他怕她會像之前那樣,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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