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赫赫心里咯噔一下,才似忽然想起這一茬:雖然兄弟可以通婚,但是天巫是不能成親的。沙玉因是天巫傳人,他日要成為天巫的,自然不能夠成婚。
“天巫可選定別人去做嘛,其實我看你十分聰慧,又會審時度勢,留在朝廷里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大粒皇帝說道。其實大粒皇帝也恨不得讓沙玉因徹底還俗,當個大官,好打擊一下士大夫和貴族的勢力。
沙玉因便板起臉來,說道:“別的還可說,只是‘天巫’乃是由天而定的,天意決不可違。”
見沙玉因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大粒皇帝忖著沙玉因不是個愛說笑的,便將這話按下了。眾人閑談了幾句,皇帝也有些乏了,因此沙玉因便告退,與賀赫赫一同離去。沙玉因的態度頗為冷淡,而賀赫赫也不好意思跟沙玉因多說什么話了。
這九尾夫人也有些疑惑了。回去后,他又跟那陪嫁說道:“我本以為那沙玉因這么關懷沙明因,是因為喜歡他,我看沙明因也似乎有這個意思。可今天這么好的機會可以得到皇上賜婚,名正順的結為連理,他卻不要,還說什么要修道的,真教人疑惑。”
那陪嫁道:“莫非沙玉因對沙明因只是關懷,卻不是喜歡?”
“現在想來,也不是沒可能。沙玉因這人冷得能凍著人,又是個修道的,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動情。”蘇玉藻說著,又扶住額頭,說,“他不喜歡沙明因,那還罷了,為什么連朝中升官的機會都不要呢?還說要去修道。如果他決定終生修道的,那又干嘛入朝做大諫呢?”
那陪嫁想了一陣,便道:“我瞅著他是沖著夫人您來的呢。”
“此話怎講?”蘇玉藻臉色也嚴肅起來了。
“我看他是潛心修道的,入朝來,可能是想除妖。”陪嫁小心地說。
“除妖……”蘇玉藻愣住了,“他是想要除掉本宮?”
那陪嫁便道:“很有可能!因為他是個修道的,所以看不慣夫人是個狐,便以為夫人要禍國殃民,特地入朝來除您。打算把妖除了之后便辭官回到靈塔繼續修行。”
“很有可能!”蘇玉藻越想越覺得是,“很有可能……他是沖著本宮而來的。”sm.Ъiqiku.Πet
那陪嫁卻又疑惑地道:“若他是為了除妖的話,為什么這么遲都不動手呢?以他的修為,要逼夫人顯出原形并鏟除,不是易事嗎?”
蘇玉藻卻道:“大概他仍是個大青的忠臣,顧忌著二皇子,打算以扳倒后妃的辦法來扳倒本宮。”
皇帝稍事休息后,身體大概好了不少,一行人連忙趕回京城。這路上,沙玉因卻是沒怎么跟賀赫赫說話,而且還相當的兄長風范。沙玉因說的話基本分為“嗯”與“不行”。比如,賀赫赫說“我想吃飯”,回答是“嗯”,賀赫赫說“大哥今天天氣不錯喔”,回答是“嗯”,賀赫赫說“大哥我很無聊,我想騎馬”,回答是“不行”。久而久之,賀赫赫自己也懶得跟大哥說話了,他想:如果我問“大哥你不愛我了嗎”的話,大哥也是會回答“嗯”嗎?
不過他自己先被這個少女又狗血的假設給雷了一下。
賀赫赫心想,既然大哥不說話,那他就找別人說話好了。被派來服侍他們的人并不少,起碼趕車的那個車夫好像就挺健談的。健談大概是從古到今的車夫的一個特征,到了現代的計程車司機,其愛講話的程度也絕不遜色于古代的車夫,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談話內容從政治經濟人生觀價值觀到乘客的婚戀狀況無一不涉獵到,一邊開車還要一邊開talkshow,真是辛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