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微風細細,月色溶溶,都順著沒關嚴的紙糊窗透了進來,和著那有節奏的搗藥聲,緩緩地滲進了沙玉因的體香里,揉進了賀赫赫的夢境中。第二天起來,賀赫赫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枕著人家的膝頭睡了一晚上。可是大哥仿佛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倒是問他:“你的脖子會酸嗎?”ъiqiku.
賀赫赫搖搖頭,說:“我沒事。”倒是腰酸屁股疼。昨天那個野外play玩太猛了。想到這個,賀赫赫的耳朵又紅了起來。因為耳朵發燙,所以沙玉因的手顯得分外冰涼,就這么覆蓋在賀赫赫的耳邊,然后嘴唇就落下來,給了賀赫赫一個很輕柔的吻。
沙玉因趕制了足夠分量的藥丸,便與各人告辭。那雀鳥阿沐卻很傷心地道:“你終究是像那個胡燕脂一樣成了個戀弟的怪人嗎?”
沙玉因皺眉:“我和他不同。”
阿沐卻雙眼含淚,說道:“你好狠的心,我苦戀了你幾百年,你就算不動心,也起碼用那美麗的飛霜鞭來狠狠地鞭打我嘛!”
“其實……”沙玉因想了想,說,“你喜歡的是飛霜鞭吧?”
阿沐卻道:“我喜歡你的鞭,跟喜歡你的人有什么不同。你的什么鞭我都喜歡,你的任何鞭都隨時歡迎招呼到我的身上。”
沙玉因對于阿沐的浪態已經十分習慣了,便淡定地從袖口拿出了那根飛霜鞭,又說道:“這非凡間之物,我此次重返凡塵,也不必再拿著它。劍有劍魄,琴有琴靈,這飛霜鞭也是有魂靈的。你大可想辦法感召他,讓他的魂靈來會你。我想,他才是你真心喜歡的對象罷。”
阿沐聽了,不禁大喜過望,將飛霜鞭接過,擁入懷中,喜極而泣道:“小人在此拜謝神君的恩德!”
“但若我脫離塵世之后,他還未受你感召,我便會取回此鞭,你也莫再癡纏了。答應嗎?”沙玉因以一種冷漠的姿態問道,以表示他并非施展大恩,只是想擺脫這個纏人精罷了。
“我答應!”阿沐點頭如搗蒜,“我都答應!”
沙玉因揚長而去,只留阿沐在不住的撫摸那條飛霜鞭,估計今后的晚上,這條鞭都會被迫與阿沐作各種親密又深入的接觸了。沙玉因又與胡燕脂告別。胡燕脂嘆道:“雖然有些悵惘,但這也是當然的,你必須要回到俗世中去。”沙玉因便靜默不語,正要離去時,胡燕脂又叫住他:“且慢啊。”沙玉因便頓住步子,仍不說話。胡燕脂便道:“也不知你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天庭,當回我的哥們。”
沙玉因便道:“我也不知。”
胡燕脂又說:“如今有了你二弟,你對凡塵俗世的眷戀又多了一層。恐怕是孽緣啊。”
沙玉因便回答道:“孽也好緣也罷,我從沒像現在那么快活過。我想,我即使當神仙的時候,也沒和他一起那般快活吧。”
胡燕脂嘆道:“也是,你也倒是好好享受吧。”
沙玉因頷首,便轉身離去了。最后,他便找老狐貍去。這老狐貍見沙玉因特意來拜別,卻沒帶上賀赫赫來,便覺著蹊蹺,問道:“難道公子有什么話吩咐嗎?”
沙玉因不禁嘆道果然是個老狐貍,便坦白地說道:“敢問現在宮中的那位九尾夫人,可是你們狐祠出來的?”
老狐貍聽了,便一嘆道:“是也。”
沙玉因又問道:“你們又可知他現在作惡害人,搬弄朝政,擾亂凡間呢?”
“也略知道。”老狐貍估摸了一下沙玉因話里頭的意思,沉吟一陣,便道,“他雖是我們狐祠出來的,可現在在帝皇身側,我們這些小狐便不敢造次。公子是神仙下凡,若能懲戒他,便最好不過了。”
“那么,我告辭了。”沙玉因得到了滿意的答復,便轉身離去。
沙玉因與賀赫赫一同前往寂靜嶺行宮。皇帝急病,現在形勢便已大變。皇帝雖然召見了納蘭秀艾,但并沒有恢復納蘭秀艾的皇子位分,而是讓他仍以禪師身份回月河寺修行。九尾夫人控制著整個行宮,前些日子揪著了大皇子的一點錯處,將大皇子軟禁了起來。即便知道了這件事,弱勢的辟谷夫人依舊是閉戶不出,不問事情。伺候辟谷的宮人中,大皇子的人都被蘇玉藻全部除去了,單剩下忠于蘇玉藻的,還有那個辟谷的陪嫁忠婢蘭芝。
蘭芝拖著疲憊的腳步進入內堂,屈膝道:“九尾夫人來了。”
“來了嗎?”宮逢春合上手中的書本,說,“讓他進來。”
蘇玉藻便笑盈盈地進來,遣退了蘭芝與宮人們。宮逢春便解下衣帶,說:“要來便來吧。”蘇玉藻卻道:“逢春,你投懷送抱我是開心的,但也別一臉就義的模樣啊。說起來,哪次我沒伺候得你高高興興的?哪次你不是盡興……”筆趣庫
“閉嘴!”宮逢春有些羞怒地喝道。
蘇玉藻卻將宮逢春拉入懷內,摸著他的身體說:“我從來是愛你的,你又不信我。”
“你若不是摸著我來說的話,我大概會比較信。”宮逢春冷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