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大廳里傳來喧囂聲,深藍星管理治安的人帶著幾個武裝機器人進了這家店,氣勢洶洶。
溫欒一僵,下意識的拉緊斗篷。忽然聽到旁邊的人對黑烏鴉說:
“我希望有一個安靜美妙的夜晚。”
“好的,先生。”烏鴉啪的一聲彈回去,甚至它出來的那扇門也合攏了。
圍住這個包廂的假樹枝條輕輕晃動了幾下,無聲無息的開始合攏,就像百葉窗被關閉,細微的光線也逐漸消失。
溫欒瞬間緊張起來,他跳起來,恰好抬頭看到“逃難同伴”緩緩揭開厚重斗篷的帽子,露出整張雕刻細膩的象牙面具,以及線條優美、膚色白皙的下巴。
白色絲質襯衣的領口中,還能修長的脖頸。
毫無疑問,美人。
等等,現在壓根就不是走神的時候啊!溫欒捶腦門,警惕焦急的追問:“你在做什么?”
“逃避麻煩。”對方回答得很干脆。
“但是…”
枝椏葉片的縫隙還沒有全部合攏,溫欒聽到外面大廳客人不滿怒罵的聲音,還有爭吵,那些武裝機器人就不管客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顯赫來歷,全部開啟掃描系統,到處轉悠。m.biqikμ.nět
溫欒只來得及將系爾與羽毛面具塞到沙發底下。
他身上的斗篷被及時扔出去,遮蔽了僅剩的縫隙,幾秒后整個包廂輕微震動了一下,沒聲音了。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溫欒試圖站起來,手卻按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觸感細膩,有明顯的紋路與鑲嵌著細碎小鉆。
是那個象牙面具。
溫欒伸手撥到一邊,他低聲問:“安全了?”
“也許。”
“這家店到底做什么的?”要是這時候還沒發現蹊蹺,溫欒就是白癡了。“既然你是一個外國人,而且看上去并不是很有錢,那么——”
黑暗中,取下面具的人金發金瞳,正是賽路斯,但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見,溫欒也不知道這就是他當初在冰原上遇到的人。
賽路斯在黑暗中卻很適應,他慢慢解開斗篷上的扣子,一邊悠閑的繼續說:“那么,我猜你沒有聽說過這家‘夏克斯’。”
賽路斯用手指撐起額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溫欒,在這樣完全沒有光亮的地方,他好像也能看得見東西。
他不清楚剛才那場爆炸到底是哪個政敵主使的,但他清楚的看到,爆炸發生前,溫欒忽然抱著腦袋往前撲,毫無形象的滾出去好幾米,緊跟著爆炸才發生。
多么有趣,一個在爆炸前,就知道要出事的人。
“不要緊張,多么好的機會,平常誰會有膽量…或者說,有多少人敢鼓起勇氣走進這種店呢?”賽路斯注視著溫欒的表情,伸出手,虛虛的順著輪廓描畫了一下溫欒的臉,
——這長相,真的是他在冰原上遇到的人。這么純粹的東方臉孔,很少見。
溫欒敏銳的側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皺眉:“難道我要為這次奇遇感到榮幸?”
“你對深藍星一點也不了解,外面的搜查并沒有停止,誰知道這樣的店有沒有小機關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呢?為了避免麻煩,我們應該偽裝一下,而不是傻坐著聊天。”
“這就是偽裝?”溫欒吸了口氣,額頭冒汗。
“難道你介意我們躺著說話?”
“不。”溫欒哼了一聲,誰怕誰啊。
“我比你更不高興,從你的衣服,顯然…你不能幫我挽回一點損失。你知道夏克斯一晚多貴?”賽路斯其實不想做什么,他活了這么多年,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研究,數據與方程式,但他很喜歡撩撥人,在他心情好的時候。
對象往往是倒霉的安朵斯。
機甲再調戲也沒關系,賽路斯有沉重的職責,嚴厲冷肅的態度會給他帶來很多好處,當然,在活不久的倒霉家伙面前,他也不介意的展露惡趣味。
但今天有點不同尋常,賽路斯感到自己心臟猛烈跳動起來,這心率快得他無法控制的微喘。
奇怪,難道這家伙身上有什么東西?
賽路斯深深呼吸,不著痕跡的用手指勾開溫欒的領口。
溫欒手忙腳亂的試圖推開賽路斯。
賽路斯疑心溫欒的身份,他戲謔的等著看溫欒的反應,而且他真的很喜歡溫欒,同時這點讓他警覺——很可怕,也很有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心動的類型是什么,政敵卻能準確的找來一個?
“你有什么秘密呢?”賽路斯冷靜的盯著他的反應。
讓賽路斯感到疑惑的是,對方一點被揭穿的僵硬反應都沒有,只是在掙扎(溫欒:這瘋子,我跟他說過,我聽不懂深藍王國語)。
“這是深藍星,無論你有什么目的,都不可能從我手中逃脫。”賽路斯急促的呼吸著,他的心率越來越快,已經不能穩穩壓住溫欒了,他立刻喊了一聲,“夏克斯。”
沙發擠壓的搖晃聲里,啪的一聲輕響。
黑暗中,那個烏鴉再次從樹干里蹦出來,它很人性化的咔咔歪了下腦袋,看著裹在斗篷里不斷變形的一團,烏鴉沉重的彎折翅膀扶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