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做了什么?”
溫欒可沒那么好糊弄,他反手壓住對方的后頸,咬牙切齒的說,“試試?哈,不要以為我是——該死,不要以為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被人隨便說句‘來嘗試一下新鮮刺激的事吧’就會好奇被人占便宜的蠢貨!”
“噗。”
多么有趣的反應,握住溫欒手掌的賽路斯笑了,“你遇到過這樣的事?有人企圖誘拐你做某些我們現在可能要做的事?”
他的聲音輕得就像漂浮的霧氣,又充斥了奇異的暗啞。
溫欒狠狠勒住對方的肩,試圖翻轉這不利的局面,還不忘惱怒的反駁:“我說過,我不是那些蠢貨!”
隕石鎮并不是一個治安混亂的地方,但它的位置實在太偏僻了,每年礦區與公路上都會發生搶劫案,還有人失蹤。曾經有人做過統計,背包客遇到麻煩特別多。
鎮上的年輕人是典型的美國男孩女孩,崇拜“酷”文化,很多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在這些年輕人眼里都是很酷的,包括校園欺凌。
找樂子交朋友就更不要說了,他們肆意地吹噓著,每一周都換一個女朋友,甚至用搭上的女孩的數量來顯示自己能力,這就是頹廢一代的特性,他們的行為看起來非常荒唐可笑,也極度的幼稚!
溫欒向來不屑跟這些家伙談話,他認為那都是一幫蠢貨。
惡魔般的低語在溫欒耳邊響起:“只有今天晚上,到了明天,你不認識我,我也不知道你是誰。”
溫欒有點被噎住了,其實他不是很介意對方是男是女——隕石鎮的環境對他還是有點影響的,他真正糾結的是“跟陌生人嘗試”。
溫欒想把這個人踹下去,但他的身體脫離了理智控制。
他忍不住問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為了躲避一次麻煩,讓自己陷入了更大的麻煩。
溫欒屏住呼吸,堅持追問:“你剛才做了什么?為什么我忽然聽不到任何聲音,連觸感也消失了?”
“夏克斯的昂貴住宿費,當然有它的價值。”
溫欒感到修長的手指,曖昧地從自己后脊輕輕劃過。
很規矩,沒有碰到什么敏感的地方,但這種撩撥,比實質的接觸更讓人心里癢癢。
“停下你的手——”溫欒額頭冒汗,“我不喜歡任何猜謎游戲,這家該死的店,有什么特殊價值?讓人短暫的失去感覺?”
“是的。”
狹窄的包廂里沒有光,也看不見。
還可以讓人不能說話,聽不見聲音。
觸覺的短暫消失,更是一種特色。
“這是怎么做到的?”溫欒無法置信。
他剛才什么感覺都消失了,只有清醒的意識漂浮在無邊黑暗中,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甚至心跳都可能是一種錯覺,這種失去一切的軟弱感,讓溫欒覺得恐懼。
“一種高科技。”賽路斯簡單的說。
那是作用于精神的震蕩波,深藍星最高研究成果之一。
他沒有說更多。
深藍星不存在那種提到研究項目,就能兩眼放光滔滔不絕講上幾小時的科學家。
雷蒙蓋頓解析計劃長久以來都是深藍王國最高機密,從研究所教授到普通的研究員,都會強迫自己閉口不談他們人生中最熱愛的事業。
于是,有的人鍛煉成腹黑的政治家,有的人得了神經病…
“你們就用高科技做這種事?”溫欒表情兇狠。
“如果一項高科技被約束在極小的范圍,那么普通人連它的名字都記不住,只有能影響他們生活的改變,才是有意義的…”
執政黨必須牢牢把握著民意支持率,這是深藍王國的宗旨。
賽路斯意味深長的反問,“高科技為什么不能用到這種事上呢?顯然,這才是人人都感興趣的事。”
溫欒被說得眼前發黑,他終于明白吉姆說的,深藍星是宇宙中最美妙的地方,那個促狹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看來你不喜歡這種強烈的刺激,我也覺得第一次就做這樣的嘗試,太超過了。”賽路斯輕松的撥開溫欒的頭發,布滿汗漬的額頭,氣息濃烈得他的心率再次失常。
黑暗中溫欒憤怒的表情,讓他著魔似的細細觀察。
“什么第一次?”溫欒惱羞成怒。
事關面子,怎么可以承認?
出乎溫欒意料,身上的那個人竟然松開桎梏,轉為側躺在他身邊,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的頭發。
這種作態讓溫欒極度不滿,又不是哄小孩。
但溫欒只能忍著,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對方有見鬼的高科技,他可沒辦法。
溫欒聽到一個帶著濃厚笑意說:“不要騙我,我能看得出來。”
“哼!”
簡直是笑話!
溫欒死撐著想反駁,赫然發現對方的力氣已經松懈了。
機會!!
溫欒一翻身就搶到了掌控權,他就像摔跤選手那樣,制服對方之后立刻壓住,不讓對方有任何得分加掙脫的可能。
呼吸聲加重,溫欒摸索著對方的脖頸,想要把人打暈。
狹窄的空間里,因為什么也看不見,溫欒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樣的距離,熱氣能夠彌漫到四肢百骸。
溫欒沒有摸到對方的要害,卻更深的感受到手臂與胸膛上削瘦有力的肌肉,這讓溫欒心情更加不好了。他就屬于怎么鍛煉都沒有腹肌的類型。
之前目測身高就差對方一截。
現在比體魄也不行??
沒天理了,看長相誰是美人一目了然……
不過這種長相這種條件,又對夏克斯這家店這么熟的架勢——溫欒不滿地想,估計很多人都想把這家伙拐進來。
難道這家伙不是裝的?他對這里很熟悉……又……δ.Ъiqiku.nēt
“看起來,你確實有很多‘愉快的夜晚’。”
溫欒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從何而來,他現在有一種強烈的,渴望破壞摧毀的沖動。
“當然…不過從來沒有今天更值得我期待。”
賽路斯刻意用了造成誤會的說法,嗯,面子什么的,不止是溫欒有。
這時候要是承認他也是頭一次,簡直太跌身份了——絕對不行。
一個猜不到來歷的人,一個連他制造出的機甲都掃描不出問題的人,疑似政敵與陰謀,偏偏又找不出任何破綻。
最詭異的是,這個東方面孔的人,對他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有毒的東西,特別絢麗,容易讓人有好感。
賽路斯屬于明知道有問題,仍然會帶著趣味的惡意微笑去試探的人。
因為他無所畏懼。
如果這是一個針對他的陰謀,這樣的精心策劃,讓他也感到蹊蹺。
賽路斯更想知道這是什么做到的。
留在暗處的敵人,總是比不上已經被引出來的。
就這樣裝作中了圈套,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