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燕沉也沒走。
燕綏看到燕沉辦公室透出的大片燈光,讓辛芽先去停車場等她,她折回去,在燕沉辦公室門口站了會,敲了敲門。
燕沉正和合作公司視頻會議,仿佛才發現燕綏過來,暫停了會議,轉頭問她:“忙完了?”
這語氣聽著……像是在等她。
燕綏抬腕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還不下班?你加班我可不給加班費的。”
“怕你回去太晚不安全,”他頓了頓,和對方另約了視頻會議的時間,結束通話后,起身,拎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我送你回去。”m.biqikμ.nět
燕綏有些詫異,但幾秒后,立刻消化了這件事,她莞爾一笑,道:“不巧,你可能要多送一個人。”
等著蹭燕綏車回家的辛芽,不小心蹭上了燕副總的車,有些生無可戀。
自打上次燕沉頗為強硬地取走燕綏的車鑰匙替辛芽把車開回小區從而導致她被扣除豐厚的年終獎后,辛芽看燕沉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順帶瑟瑟發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上了車后,不聽不看不說,乖乖地縮在后座,安靜得如同靜止畫面。
兩位老總也一副完全忘記她的存在一般,相談甚歡。
燕綏住得離公司近,幾分鐘后,她下車,目送著燕沉掉頭離開,回想起辛芽面如菜色的那個表情,心情愉快地轉身走進單元樓。
傅征把蘇小曦送回家,目送她走進樓道時,下意識看了眼背陰處堆擺著自行車的角落。
那里新堆擠了一個皮質的單人沙發,把樓道擠占得嚴嚴實實,再沒有可藏人的空隙。
他收回目光,車在樓下停了片刻,拿起手機給燕綏撥了個電話。
燕綏接到電話時,剛走出電梯。
門鎖是密碼鎖,她按下數字,聽著“滴答”一聲開鎖的聲音,壓著門把進屋。
一只腳剛邁進去,在她看見樓道里應急指示燈透進玄關的幽幽燈光下,鞋柜下方擺著一雙陌生整齊的男人的鞋子時,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一般,她面上血色盡失。
感知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讓她下意識收回踏進去的那只腳,她退回電梯口,按下下行鍵打開電梯門后用腳抵住電梯門,使它無法關閉。
目光尋到應急逃生通道后,她緊盯著黑黝黝的房門,起伏數次仍舊沉重的呼吸聲里,她聽見傅征警覺地問她:“出什么事了?”
“傅征。”她聲音有些顫,渾身神經緊繃到極致后,手腳發涼:“我家……好像有人。”
燕綏獨居,燕戩還未回國,就算回國,也不可能出現在家里,他不知道密碼,甚至沒有門禁卡,連這棟樓都進不來。
玄關卻詭異地出現了一雙擺放整齊的男人的鞋子……
燕綏剎那汗毛直豎,說這句話的短短幾秒,背脊仿佛濕了一遍,出了一身冷汗。
她吞咽了聲,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仿佛聽到了近在耳邊的呼吸聲,身在燈光下猶覺得渾身發冷,好像在各個她所看不到的地方都有一雙眼睛在暗暗看著她,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退進電梯里,手指緊緊按住關門鍵,傅征說了些什么她沒仔細聽,全神貫注地盯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神經緊繃到極致,她甚至模擬著,萬一……電梯門即將關上時,突然出現一只沒穿鞋的男人腳頂開了電梯門,她該怎樣應對。
幸好。
電梯門從關上,到下行,順利到沒出現任何意外。
她往后靠著電梯門,手心汗濕到有些握不住手機,她換了只手,那些高度緊張時被她自動屏蔽的聲音自動恢復了聽覺。
她聽到傅征說:“別慌,我現在過來。”
掛斷電話。
燕綏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一會,穩了穩心神,先報警。報警后,她又立刻聯系了物業,第一時間索要這棟樓人員進出的監控視頻。
從最開始的慌亂恐懼到現在,燕綏已經冷靜下來,在大廳等人來。
幾分鐘后,物業的值班人員和安保人員迅速趕到。
五分鐘后,警車也停在了公寓樓外,出警的警察趕到。
燕綏卻頻頻的,留意著樓外。
警察在了解燕綏的基本信息后,耐心地和她再確認一遍:“燕小姐,從你報警到現在,你都在大廳里等候,沒有離開是嗎?”
“是。”
“從你到一樓大廳后,電梯再沒有運行過是嗎?”
“是。”
話音剛落,盼望中的引擎聲忽至,綠皮越野車在樓下停穩。
大廳里一靜,皆側目看去。
傅征下車,披著一身夜色走進大廳。烏壓壓的人群里,他一眼尋到燕綏,原本把她擋在最里側的物業工作人員下意識給他讓開路。
燕綏看著他幾步走至跟前,眾目睽睽之下,她踮起腳,抱住他。
筆趣庫.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