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當后,孫權看向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員老將,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軍中事務繁雜,城中諸多事宜也需妥善處理,還得勞煩四位叔父多費心。”他上前握住程普的手,眼中滿是懇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有四位叔父坐鎮,我才能安心啊。”
四員老將心中雖有諸多憂慮與不滿,但面對孫權這般辭,也不好多說什么。程普抱拳行禮,沉聲道:“我等定當盡心竭力,不負重托。”罷,四人相互對視一眼,便轉身離去。他們的步伐沉重,鐵甲碰撞聲在空蕩蕩的大堂里回響,仿佛也在訴說著對江東未來的擔憂。孫權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待程普等四員老將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孫權微微揚起下巴,朝張、張昭頷首示意,而后闊步邁向議事廳。呂蒙、呂岱緊跟其后,腳步急切,臉上寫滿了焦慮與不甘。
剛一踏入廳內,呂蒙便忍不住高聲叫嚷起來:“主公!二位先生!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周瑜帶著兵馬離開,這不是放虎歸山、養虎為患嗎?方才就該當機立斷,將周瑜那伙人斬殺當場,以絕后患!”呂岱在旁連連點頭,握緊的拳頭因用力而微微發顫。
孫權默不作聲,微微瞇起雙眼,目光深邃難測。張昭輕咳一聲,臉上露出不滿之色,斥責道:“糊涂!周瑜已然做出讓步,接受那半郡之地棲身。倘若我們再步步緊逼,程普、黃蓋、祖茂、韓當這四員老將又怎會坐視不理?且不說他們手中握有兵馬,單是太史慈與魏延護在周瑜身側,便不容小覷。若四員老將出面為周瑜伸張正義,就憑你們幾人,能是他們的對手?”
呂蒙急得直跺腳,漲紅著臉爭辯道:“話雖如此,可放任他們離去,日后他們要是與山越勾結起來,再想收拾他們,可就難如登天了!”
張撫了撫胡須,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緩緩開口:“先讓他們走。周瑜此番回去,周府家眷也都在大軍之中,一同前往山越駐扎的半郡之地。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動手,你們仔細籌劃、好生把握便是。”說罷,他轉身向孫權拱手,恭敬地問道:“主公意下如何?”
孫權臉上露出一副順從的模樣,笑著說道:“哎呀,先生安排周詳,一切就按先生所去辦。”呂蒙、呂岱等人領命后,匆匆下去安排追擊事宜。
待眾人離去,孫權望著他們的背影,瞇起雙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若真將周瑜趕盡殺絕,那我手中便只剩下程普、黃蓋、祖茂、韓當這四員老將可用。如此一來,江東政務豈不是要被世家大族徹底把持?留下周瑜,才是制衡世家、讓他們不敢生出二心的關鍵所在。更何況,有老夫人在,孫紹侄兒又在周瑜那里,只要在親情大義上做文章,還怕周瑜不被我驅使?
想到此處,孫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轉身吩咐張昭、張道:“二位先生,兄長的發喪事宜務必盡快操辦,早日將兄長的靈柩送出,我也好早日安心治理江東。”張昭、張二人連忙應下,匆匆退去安排相關事務。孫權獨自站在廳中,望著空蕩蕩的四周,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雨幕如鉛,沉沉壓在吳侯府青瓦之上。周瑜踏出府門時,肩頭沙利爾的尸身仍在往下滴血,混著雨水在青磚上蜿蜒出暗紅的軌跡。他猛地轉頭,目光如電掃過眾人:"即刻回府!命三千騎兵整備,半個時辰后開拔!"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驚得馬越往大喬懷中縮了縮。
太史慈握緊長槍就要轉身,卻被周瑜一把扣住手腕。周瑜的掌心滾燙,透過鐵甲傳來灼人的溫度:"你速派人去通知蔣欽、周泰等伯符的舊部,領兵馬準備匯合。若遇追兵,且戰且退,引至山越地界!"
“魏延,你安排請安排人到山越駐守之地,要山越出兵接應。”太史慈,魏延安排人領命下去。
周瑜望著周府的方向,又轉頭看向大喬:"嫂嫂,府上老小務必輕車簡行,所有輜重一概丟棄!"
周瑜將莎莉兒的尸身又緊了緊:"傳令下去,凡落單者、遲疑者,軍法處置!"他翻身上馬,戰馬嘶鳴著踏碎積水,濺起的水花混著血水,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猩紅的弧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