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儒所做一切為時已晚,此時距離長安驚變已過10日,就在眾人準備按照吩咐調兵遣將之時,城門衛守將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連門都沒顧得上敲,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氣喘吁吁,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李儒見狀,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疾步上前,厲聲問道:“到底發生何事?從實招來!”守將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封被汗水浸濕的密信,雙手奉上,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字句:“長……長安……急報……”
李儒心急如焚,一把奪過密信,迅速展開。當看到信上內容的那一刻,他的手瞬間無力地垂落,密信也隨之飄落在地。他的臉色變得死灰一般,嘴唇微微顫抖,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搖搖欲墜。
牛輔、華雄等人見狀,急忙圍攏過來,撿起地上的密信查看。只見信上赫然寫著:“長安驚變,馬超將軍于歸朝復命后,遭天子暗中設伏,不幸遇害,其部眾亦被圍剿……”眾人看完,皆呆立當場,如遭雷擊。
董白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好在身旁侍女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她淚水奪眶而出,凄厲地哭喊:“超哥……這不是真的,不可能……”聲音回蕩在屋內,滿是悲慟與絕望。
一時間,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唯有董白的哭聲和屋外呼嘯的風聲相互交織。良久,李儒緩緩閉上雙眼,兩行清淚滑落,仰天悲嘆:“是我失算,害了孟起,西涼自此,再無安寧之日啊……”眾人面面相覷,滿心的悲憤與茫然,他們深知,這一場變故,將徹底改寫西涼乃至天下的局勢。
馬岱雙眼布滿血絲,滿目猙獰,額頭上青筋暴起,憤怒地咆哮道:“此時再啼哭又有什么用?!兄長慘死,如今大仇不報,何以為人?當務之急,是集結兵馬,殺進長安,為兄長討回公道!”那模樣,好似一頭發狂的猛獸,恨不得立刻奔赴長安,將仇人碎尸萬段。
董白此刻像丟了魂一般,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淚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她腦海里不斷浮現出與馬超相處的點點滴滴,曾經的山盟海誓還在耳畔回響,如今卻天人永隔,巨大的悲痛讓她幾乎失去了對周遭的感知。
李儒則一臉挫敗,仿若被抽去了靈魂,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孟起,是我……”他滿心自責,只覺一切皆是自己的謀劃失誤所致,整個人沉浸在無盡的悔恨與痛苦之中。
直到馬岱喊出為馬超復仇的話語,李儒黯淡的眼中才閃過一絲光亮。他緩緩抬起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聲音沙啞卻帶著決然:“對,報仇,我們不能讓孟起白白死去。哪怕拼盡西涼所有,也要讓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價!”說著,他掙扎著站起身來,盡管身形還有些搖晃,可眼神中已然重新燃起了斗志,一場復仇的風暴,即將在西涼大地醞釀而起。
李儒眼中那剛剛燃起的光亮瞬間又被陰霾籠罩,臉上的苦澀愈發濃重,他緩緩搖頭,喃喃道:“我機關算盡,卻還是棋差一著,計劃功虧一簣,這可如何是好......往后我該怎么向馬騰將軍交代,又有什么顏面面對主公啊。”
馬岱聽了這話,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躥高了幾分,幾步沖到李儒面前,雙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怒吼道:“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兄長的仇還報不報了?要是你還想著怎么推脫責任,我馬岱第一個不放過你!”馬岱眼眶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那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要動手。
李儒被揪著衣領,卻也不掙扎,只是一臉頹然,聲音低沉又無力:“我不是想推脫,只是如今西涼精銳傾巢而出,若再無周全謀劃,恐怕不但報不了仇,還會讓西涼陷入萬劫不復。”說完,他輕輕拍了拍馬岱的手,示意他先松開。
董白也強忍著悲痛,站起身來,走到兩人中間,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幾分堅毅:“李儒先生,馬岱,如今不是內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商議如何報仇雪恨。伯父那邊,我去說。我們不能讓超哥白白犧牲,更不能讓西涼的將士們寒心。”
李儒聞,心中猛地一抽,像被重錘狠狠擊中。他察覺到董白連“姑父”都不喊了,這簡單的稱呼變化,卻如同一把銳利的刀,直直刺進他的心窩,讓他清晰地感受到董白對自己深深的埋怨。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馬騰的面容,那是多么信任自己。曾經,自己在馬騰面前侃侃而談,自信滿滿地闡述著計劃,承諾一切都將在掌控之中,馬騰選擇毫無保留地信任他。可如今,馬超遭遇不測,這個結果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