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雨中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李豐雖然也是袁術的大將,但與張遼相比,實力還是稍遜的多。幾個回合下來,李豐便漸漸不敵,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混合著雨水順著戰甲流淌下來。
    “撤!快撤!”李豐自知不敵,心中懊悔不已,連忙大聲下令撤退。他調轉馬頭,想要突出重圍。
    張遼豈會輕易放過他,縱馬直追,手中長刀如閃電般劈向李豐。李豐慌亂之中,只能勉強用長槍抵擋。只聽“咔嚓”一聲,李豐的長槍被張遼一刀斬斷。李豐驚恐萬分,不顧一切地策馬狂奔。
    就這樣,李豐帶著殘兵敗將,在雨中狼狽逃竄。張遼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收刀回陣。這場短暫的交鋒,以馬超軍的勝利而告終,而李豐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向袁術復命,等待他的,將是袁術的怒火和斥責。
    李豐耷拉著腦袋,渾身濕漉漉的,像只落湯雞般垂頭喪氣地返回營帳。剛一踏入,原本喧鬧的營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袁術本就因戰事焦灼心情煩躁,此刻看到李豐這副模樣,臉色“唰”地一下就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
    還沒等李豐站穩腳跟,袁術便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李豐,你又敗陣而歸,屢屢喪我士氣!”袁術怒目圓睜,那眼神仿佛要將李豐生吞活剝,嚇得李豐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楊弘看著李豐的慘狀,心中暗急。李豐與雷薄如今已是他的心腹,他怎能坐視袁術遷怒于李豐,讓自己的羽翼受損。電光火石間,楊弘計上心來,他不緊不慢地出列,雙手抱拳,優雅地拜倒,臉上還掛著一抹神秘的笑容,“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直接把袁術給弄懵了,他滿臉疑惑,一頭霧水地說道:“楊先生,你莫非是發癔癥了?李豐敗軍而回,我有何喜可賀?”營帳里的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搞不懂楊弘這唱的是哪一出。
    楊弘不慌不忙,直起身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拱手說道:“主公莫急,且聽我一。李豐將軍此去,雖未取勝,卻探得了馬超軍隊的虛實。知曉他們轉移營地時秩序井然,防御嚴密,足見馬超早有防備。如此一來,咱們便避免了貿然出擊而中埋伏的大禍。這不正是不幸中的萬幸,值得恭喜之事嗎?”
    袁術面色稍微緩和,但依舊開口說道:“但是楊先生,這也算不上什么可喜可賀之事啊。”楊弘笑著說道:“主公,我早有計策。”袁術驚奇問道:“計將安出?”此刻,他全然不理會一旁還在瑟瑟發抖的李豐。
    楊弘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如今馬超撤退之地,當是城北柏山,柏山處于高地。他雖屯于高地,避免我們日后掘贛江,趁機以水淹之計破他們,卻也是自赴死地。”袁術聽后略有所思,之前他們就已經定好汛期,水陸分營,到時候可以來限制馬超的行動。
    楊弘繼續說道:“今年還不同往年,今年這暴雨來得甚急,贛江水位不斷升高。若是馬超沒有想著據高地而守,想不到此處,我便準備獻策,決贛江,用水淹他的大軍。屆時我們水軍而出,他們則如江中魚鱉,束手就擒。”
    袁術眉頭一皺,提出疑問:“話雖如此,他們如今撤去高地,即使水淹,又怎么能淹得住柏山?”一番長篇大論下來,楊弘說的嘴都有些冒煙。一旁的雷薄心領神會,干咳了兩聲,然后殷勤地快步上前,斟上一碗茶水。袁術趕緊示意楊弘喝茶,楊弘接住,仰頭潤了潤嗓子。
    楊弘稍作停頓,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牢牢吸引,這才滿意地繼續說出后續計劃。
    “馬超等人雖居于柏山高地,我們確實無法直接用水淹他們。”楊弘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十足的自信,“但是,依舊要決漳水,淹了這城北之地。柏山雖處高地,可四周平坦,又有山谷環繞。我們決開贛江,借大水之勢,就能將柏山周邊盡數淹沒,只留下柏山一座孤峰。雖說淹不住他們,但如此一來,他們便無法獲得糧草補給。”
    說到此處,楊弘微微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更何況,他們本就是北方人,不習慣這潮濕的天氣,軍中多有生病。若是疫病滋生,那敵軍便可不攻自破。就算沒有瘟疫,單單是沒有糧草補充,他們的戰馬便無草料可食,人也將面臨斷糧困境。到最后,他們只能殺馬充饑,士氣低落,屆時自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