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眉頭緊皺,神色嚴肅地反駁道:“先生所雖有幾分道理,可我漢中向來與人為善,并無威脅他人之意。我張家以五斗米教教化民眾,致力于讓百姓在這亂世中尋得一方安寧。難道僅僅因為漢中尚有幾分富足,就該成為他人覬覦、興兵討伐的理由?如此行徑,與那些燒殺搶掠的賊寇何異?”
    李儒輕輕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道:“天師,您心懷仁善固然可敬,可這亂世殘酷,絕非僅靠善念便能自保。諸侯紛爭,為的是擴充領地、增強實力,以求在這弱肉強食的格局中站穩腳跟。漢中地處要沖,資源豐富,若不有所作為,遲早會被他人吞并。西涼起兵,并非無端尋釁,實是順應這亂世生存之道。”
    張魯怒目而視,大聲說道:“生存之道?難道便是恃強凌弱,以百姓的鮮血和痛苦為代價,來滿足自己的野心?我漢中百姓一心向善,勤勤懇懇,他們何錯之有?若因他人的貪婪而遭受戰火涂炭,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天理?”
    李儒冷笑一聲,說道:“天理?在這亂世,實力便是天理。您若不想漢中百姓受苦,便該審時度勢,向西涼歸降。如此,既能保漢中一時太平,又能讓您繼續教化民眾,何樂而不為?否則,一旦兵戎相見,生靈涂炭,這后果,恐怕天師您也難以承受。”
    張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李儒說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我張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便漢中軍民拼盡最后一滴血,也絕不讓西涼輕易得逞!想讓我妥協,除非踏過我和漢中百姓的尸體!”
    楊松見張魯怒火中燒,趕忙賠著笑臉,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陰鷙,看向李儒道:“李儒先生,您也別口出狂。當下形勢,您難道不清楚?你家少主馬超可在我漢中手中。你們這般輕易就挑起戰端,難道就絲毫不顧自家少主的性命?我可是聽聞,西涼馬騰將軍早就有,將西涼基業都交予馬超將軍打理。要是馬超將軍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般罔顧其性命,就不怕馬騰將軍雷霆震怒?”
    李儒先是一怔,隨即怒極反笑,連拍幾下手道:“好,好,好!你們終于肯說出心底的意圖了?什么我家少主在漢中做客,不過是托詞罷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你們有什么想法,痛痛快快直說,別再這般遮遮掩掩!”
    張魯冷哼一聲,挺直了腰板,目光直直地盯著李儒,說道:“我漢中的訴求很明確,西涼必須退兵,將之前侵占的所有土地盡數歸還。不僅如此,還得對無端入侵武都郡所造成的損失進行賠付。作為交換,漢中可以與西涼通商,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共享太平。”
    李儒聽聞,神色未變,略帶嘲諷地回應道:“倘若西涼不答應呢?你們又當如何?”
    楊松臉上閃過一絲狠厲,立刻接口道:“哼,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馬超的性命可還在我們手上,若西涼不答應這些條件,我們可沒法保證馬超還能安然無恙。”
    李儒面上依舊鎮定自若,冷笑道:“你們以為用少主性命威脅,西涼就會屈服?馬騰將軍深明大義,怎會因一人之安危而置西涼大業于不顧?況且,你們怎知這其中沒有玄機?莫要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惹來大禍。”
    張魯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但還是強硬地說道:“李儒先生,你不必再巧令色。我們既已提出條件,就望西涼能慎重考慮。否則,一旦馬超有什么閃失,這后果西涼怕是難以承受。”
    李儒聽聞此,先是一愣,隨即怒極反笑,笑聲在議事廳內回蕩,帶著幾分譏諷與不屑。“哼!”他猛地止住笑聲,目光如炬地掃向張魯與楊松,辭犀利地大聲質問道:“說到底,你們打的就是這般算盤?竟妄圖以我家少主的性命相要挾,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和談誠意?先是要求我們西涼退兵,承擔所有損失,還要將辛辛苦苦占領的城池拱手相讓,而你們給出的回報,不過是那微不足道的通商機會?你們這般想法,莫不是太過天真,太過異想天開了些!”
    張魯面色微微一變,卻并未慌亂,他趕忙擺了擺手,臉上堆起一抹看似誠懇的笑容,試圖緩和氣氛。“先生誤會了,實在是誤會!”他挺直身子,目光坦然地望向李儒,語氣加重說道:“西涼兵鋒之雄厚,戰力之強勁,我們在此次交鋒中已然深刻領教。我們真心實意地希望能與西涼結為兄弟之邦,絕非虛。日后但逢西涼遭遇戰事,我漢中必定不會坐視不理,定會傾盡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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