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至琛的筆尖落在“琛”字的最后一筆,那么一劃被他嘩啦出來極其重的痕跡頓筆,甚至撕裂了一點點的紙張。
他合上鋼筆,把文書合同遞給了蘇辰。兩個人交換合同的時候,握住了手。
四周掌聲響起,厲至琛拿著手里的合同,十頁紙的合同,一千萬的合作項目。
于厲至琛和蘇辰來說,究竟這一場酒會是誰的勝利,其實各有各的見解。窗外是大雪紛飛,十二月中旬的鵝毛大雪,屋內是極其歡快和諧的氣氛,優雅而小資的圓舞曲響起,歡聲笑語之中,是否有明槍暗箭也就不必再多說。
洛安然獨自站在窗邊看窗外的落雪。靳遇到了幾個以前的制作人,跟他們正攀談起來。凌岳極其精明而有先見之明的跟在陸軟身邊說笑話,洛霖一邊攝像一邊冷冰冰地看著凌岳,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厲至琛低頭跟陸羽說話,不久以后就起身告辭,說家里有些事情,要趕回去。
那天跟徐致遠一起探討劇情的事情,送徐致遠回家之后,洛安然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以前的老城區。
洛家的大宅子早就被拆掉了,五年時間,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至今還記得小時候蹦蹦跳跳從小巷子里面穿過的腳步聲,家里大鐵門吱呀一聲打開的聲音,甚至還可以聞到門前院子里面紫羅蘭花的清香。
然而現在,這里已經新建起來一片新的住宅區。小區門口的大標語還寫著“杭市最后一片黃金土地,縱覽一城風華”的廣告標語。
洛安然站在小區門口愣住了,保安見她站的久了,就跑過去好心的問:“小姐,怎么了嗎?”
洛安然笑了笑,擺了擺手說:“沒事。”
她站在陌生的大馬路邊上,忽然覺得有些陌生起來。早就已經物是人非,還回來做什么呢?
沿著兒時的路慢慢走著,有的地方已經不通,有的地方已經改建,她渾渾噩噩之間便走到了自己以前念過書的學校。筆趣庫
中學已經重建,記憶里面的紅磚房已經不見了,全都改成了雪白嶄新的教學樓。
以前爬滿紅房子的爬墻虎與墻角的薔薇花都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全磚石路,看不到一點點新鮮的泥土。
她進來的時候,門口的保安甚至都沒有攔住她問一問她來找誰,做什么。
記憶里面上學的教學樓自然已經不見,她習慣性的上樓,訓著孩子們朗讀課文的聲音慢慢走著,循著記憶里面的腳步,循著記憶里面的聲音。
“誒?小姐,您找誰?”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面前站著的是一位穿著連衣裙的女老師,看得出來已經很大年紀了,帶著眼睛,頭發花白。她推了推眼鏡,打量著這個干練而貌美的女人。
洛安然抬頭,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看了看,“是……李老師?”
“洛安然?洛安然是嗎?”女老師似乎也想起來了,滿臉驚喜的看著她,一笑,頓時眼角皺紋橫生,與記憶里面總是穿著紅裙子的溫柔女老師格格不入,卻又如此熟悉。
原來不經意之間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
李老師推了一下眼睛,拉著洛安然的手走到了辦公室。
“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啊,竟然還能再看到你。”李老師嘆了口氣,坐在辦公椅上,給洛安然倒了杯水:“我教你們的時候,還是第一年帶學生啊。沒想到,一轉眼就已經十多年過去了。”
洛安然接過水,笑笑說:“是啊,都過去那么多年了,真是讓人意外啊。”
她瞥見李老師辦公桌上的巨大花束,不覺問道:“今天還有人來看老師嗎?”
李老師看到那一大束花,微笑著說:“你猜猜看是誰?跟你是一個班的。”
“誒?是黎歡嗎?”
李老師搖了搖頭,笑著說:“就是那個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小男孩,一直都很沉默寡的小保鏢,厲至琛啊。還記得他嗎?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們關系很不錯的。”
洛安然聞頓時臉色變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厲至琛會來看老師,頓時有些驚愕的不知所措。
李老師頗為感慨的說:“說起來啊,我還是真沒有想到,厲至琛會這么有出息。他現在是杭市數一數二的行業巨頭,真是年輕有為啊。這個學校,也是他的公司跟政府提議,幫忙改造的。昨天見到他的時候,我都不敢想啊。”
洛安然只是微笑,“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是啊。”李老師笑著押了口茶,打量著洛安然,笑著調侃說:“我本來還以為你跟他會是一對呢。沒想到你五年前就出國了,現在過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