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書皺了皺眉頭,道:“那就奇怪了,按照當ri云谷主說的,這個消息本來不該外泄才是啊!難道是其他門派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進入了十萬大山?”
李洵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首先此事的確還在保密,只有我們兩派知曉,”他輕輕咳嗽一聲,壓低了聲音,道:“獸神才是浩劫罪魁,若是其他人落井下石,揀了便宜,我們兩派在青云山頭血戰的,豈非是……”
曾書書一伸手,滿面笑容,拍了拍李洵肩膀,笑道:“李師兄所正合我意,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呵呵,呵呵呵……”
他這里二人相視而笑,旁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冷哼,乃是出自陸雪琪之口,兩人都是一怔,轉眼看去。
曾書書低聲問道:“陸師姐,你怎么了,莫非我們說錯話了么?”
陸雪琪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去,口中冷笑道:“面目可憎!”
曾書書一呆,一時弄不清楚陸雪琪這句話的意思,不知她是罵自己還是李洵,亦或乾脆是兩個都罵。他轉頭看向李洵,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都覺尷尬,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片刻之后,畢竟曾書書臉皮更厚,打了個哈哈,裝作什么都沒聽過一般,對李洵道:“李師兄,既然消息并未外泄,又不是你們焚香谷其他弟子,那這里竟有這樣的痕跡,只怕是其中大有古怪了啊!”
李洵皺眉,顯然也是苦于思索不得,正yu開口說話,忽然前邊剛轉過身子去的陸雪琪,冷冷的又說了一句:“獸神!”
曾書書與李洵身子都是一震,面上露出愕然神sè。
過了一會,曾書書慢慢點頭,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道:“這個……陸師姐說的雖然比較……異想天開,但細想下來,還真是大有可能啊!”
李洵面上神情卻與曾書書不大一樣,yu又止,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們繼續走下去再看看吧,在這里胡亂猜測也沒用。”筆趣庫
說著,他向二人又道:“你們也歇息一下,我回去看看那些師弟們。”
曾書書點了點頭,道:“李師兄請便吧!”
李洵又囑咐了兩句小心一類的話,轉身向后走去。
待李洵走的遠了,曾書書這才轉過頭,向著陸雪琪的背影,忽地微笑道:“陸師姐,剛才你莫非是在罵我么?”
陸雪琪冷哼一聲,既不承認卻也不否認,看那意思,倒是默認的意思多一些。
曾書書苦笑一聲,沉吟片刻,緩緩走到陸雪琪身旁,卻是壓低了聲音,道:“陸師姐,我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陸雪琪看了他一眼,微怔了一下,只見曾書書此刻面sè居然十分嚴肅正經,與平常大為不同,當下道:“什么?”
曾書書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隨后低聲道:“陸師姐,你老實跟我說,本門的誅仙古劍,當真是損毀了么?”
陸雪琪面sè刷的一白,眼中jing光一閃,盯著曾書書,就連她手中的天琊神劍,那秋水般的淡藍光輝,也似發出無形的嗡嗡之聲,瞬間伸展,然后緩緩又收了回去。
曾書書面sè微變,只感覺面前這個白衣女子前一刻似冰,這一刻卻似乎瞬間成了尖銳之極可怖的針,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低聲苦笑道:“陸師姐,不用這樣吧!”
陸雪琪冷冷盯著他,道:“你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曾書書微微一笑,道:“怎么說我也是青云弟子,這種事怎么可能不關心呢?文敏師姐她臨時回山,只怕就是為了向諸位師長回報此事吧?”
陸雪琪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
曾書書點了點頭,道:“好了好了,陸師姐,你看,我并非惡意,只是此間有些事大是可疑,一路上少有機會,正好現在與你說一說。”
陸雪琪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曾書書咳嗽一聲,低聲道:“你覺得焚香谷谷主云易嵐是個什么樣的人?”
陸雪琪眉頭一皺,道:“你什么意思?”
曾書書微微一笑,道:“這么說吧,你覺得云谷主他是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呢?要不或者是一個疾惡如仇,以天下正道為己任,對同為正道的青云弟子就一點沒有防備的人呢?”
陸雪琪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臉上不屑之意溢于表,顯然對曾書書這些問題完全是否定的意思。
曾書書也不生氣,看來早就知道了陸雪琪會有這種反應,接著又道:“既然我們都知道云谷主他不是這種古道熱腸或者頭腦簡單的人,那他當ri在山河殿上貿然向我們三人問出了誅仙損毀這句話,不是很奇怪么?”sm.Ъiqiku.Πet
陸雪琪深吸了一口氣,一不發看著曾書書。
曾書書有些尷尬,道:“好吧!我知道背后這么說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的確有些不妥,不過你看,這些事細想起來,真的有些奇怪……”
“沒有什么不妥的。”陸雪琪清冷聲音截然道,似乎根本懶得管曾書書微微張大的嘴巴,冷冷道:“說便說了,有什么好顧忌的,從青云山到現在,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呃……”曾書書又是吃驚又是好笑,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向循規蹈矩的陸雪琪居然比自己更出格,徑直就將蔑視某位德高望重的前輩的話說了出來。不過回頭想想,這位清麗無雙的絕sè女子,與那位德高望重的前輩還有他的門下弟子之間,似乎還真是有不少的過節啊!
看著陸雪琪的臉sè,曾書書不知怎么脖子后面有些發涼,直覺上暗想,難道無意中捅了馬蜂窩?當下咳嗽一聲,連忙岔開話題,道:“這個,呃,唔,我們先不管他的人品了,我是說,這件事上,云谷主至少有幾個大異平常的地方……”
“他是如何知道誅仙古劍損毀的消息的,這是其一。”陸雪琪截話道,面上神情不變,但眼神之中卻透出一絲亮光,如耀眼的水晶一般,“其二,他知道之后,為什么要告訴我們。他明明知道這個消息從他口中說出來,我們必然要回報給青云門諸位師長,那么焚香谷與青云門之間,豈非立刻就要生變?”
曾書書連連點頭,道:“我就知道以陸師姐之聰慧,絕不能發現不了這其中緊要干系。”頓了一下,他繼續道:“照此細想,則云谷主不外乎兩種情況,第一,青云門有給他通風報信的jiān細,這個連我這樣的青云弟子都瞞得嚴嚴實實的消息,他竟然知道了,可見這jiān細身分地位不可小覷。但他這么一說,豈非是有可能反而暴露了那jiān細身分?”
陸雪琪哼了一聲,道:“第二,他告訴我們這些話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提醒青云門,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還是jing告諸位師長,焚香谷已經不再懼怕青云門了?”
曾書書深深看了陸雪琪一眼,嘆了口氣,道:“我心中所想,原來你也早想到了,枉我還想提醒你的。不過想想也對,當ri你讓文敏師姐臨時轉回青云,就是將這些事稟告諸位長輩吧!”
陸雪琪默然,點了點頭。
曾書書嘴角動了動,忽的一聲長嘆,聲音中竟是十分感慨。
陸雪琪微怔,道:“你怎么了?”
曾書書苦笑了一聲,道:“我、我是為本門那柄誅仙古劍而嘆的,老實說,這幾ri我雖然想到這里,但心中卻還是萬分不情愿是真的,寧可自己猜錯了。”
陸雪琪沒有說話,只默默轉過了頭,望著前方。密林深處,幽幽暗暗,前途竟是沒有半分光亮。
曾書書長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算了,反正再想也沒有什么法子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倒要看看,那位云谷主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陸雪琪沒有回答,目光不經意間轉到剛才發現的那個模糊痕跡上。
曾書書在一旁低聲說道:“其實你說的獸神雖然也有可能,但我總覺得應該不是他。”
陸雪琪道:“那你以為是什么人?”
曾書書沉吟片刻,低聲道:“如果那個李洵說的都是真的,果然不是他們焚香谷其他弟子的話,我只怕這些痕跡,多半乃是魔教那邊的余孽留下的。”
陸雪琪身子一震,轉過頭來,一向清冷的美麗容顏上第一次動容,道:“你為何如此說?”
曾書書指著那個痕跡,道:“你看,這個痕跡雖然模糊,但顯然乃是人類經過此地留下的痕跡。焚香谷既然沒來過,那么天下正道之中更沒有其他門派比他們更熟悉十萬大山了,也很難想像會追查到此處。但是魔教就不同了,當年正邪大戰之后,魔教被正道逐出中土,似這等窮山惡水的地方,只怕他們也會來過。所以說是他們,我覺得大有可能。”
“你說呢!陸師姐?”曾書書轉頭問道,但看著陸雪琪的面sè,卻是不由自主的一怔。
那美麗女子,怔怔看著那個腳印痕跡,面sè微微顯得有些蒼白,卻意外的有隱隱腮紅,從肌膚深處幽幽透出著。在這荒僻幽冷的古老森林中,她幽幽而立,竟彷彿是陷入了一場異樣的夢境之中,再也聽不到旁邊人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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