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坑坑洼洼的,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太陽火辣辣地烤著,我感覺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汗水不停地淌下來,流進眼睛里,刺得生疼。我抬手抹了一把汗,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鞋子磨破了,腳底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
路過一個垃圾堆,我看到一雙還算能穿的舊鞋,趕忙彎腰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就套在了腳上。
這鞋雖說舊了些,倒也還算合腳,走起路來也覺著輕快了幾分。
我拖著這疲憊的身子,繼續往前挪著步。到了一個小鎮,瞧見一家飯店門口貼著招聘洗碗工的告示。
我三步并作兩步就走進店里頭,老板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那肚子圓滾滾的,像揣了個西瓜。
“老板,我來應聘洗碗工。”我滿臉期待地望著他說道。
老板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行,先試試吧。”
得了應允,我立馬就跟著進了廚房。這廚房里頭又悶又熱,還潮乎乎的,那熱氣直往臉上撲。
我擼起袖子,二話不說就把手伸進了水里,沒一會兒,這手就被泡得發白,皺皺巴巴的跟那老樹皮似的。
到了晚上,老板指了指飯店后面的雜物間,說:“你就睡這兒吧。”我走進去一看,地上就鋪著一塊破布,連個像樣的被褥都沒有。
可我也顧不上那么多了,身子一歪就躺了下去。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著。我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干活,一直忙到深夜。
有一回,不小心打碎了個碗,老板那臉拉得老長,嘴里罵罵咧咧的。
我只能一個勁兒地賠不是,心里頭委屈得不行,可也不敢吱聲。
有一天,在路上正走著,忽然聽到一陣二胡聲。尋著聲音過去,瞧見一個賣藝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看著也就十來歲,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她拉著二胡,那聲音凄凄切切的,聽得人心里直發酸。
我在旁邊呆呆地聽了一會兒,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摸出幾塊錢,輕輕地放在了她面前的盒子里。
小姑娘抬起頭,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睛里閃著淚花,隨后又繼續拉著二胡。
我深吸一口氣,接著往前走。這一路上,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腳也磨出了好幾個泡,每走一步都疼得鉆心。
可只要一想到能見到蘇曉,我這心里就跟點了一團火似的,渾身都是勁兒。
又走了很久,來到一個偏遠的山村。村子里的人看著我這個陌生人,眼神充滿了好奇。
我向他們打聽有沒有去城里的車,
一個大爺吧嗒著嘴里的煙袋,皺著眉頭瞅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閨女,去城里的車啊,得等兩天才有一輛路過咱這兒哩。”
我一聽,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可也沒法子,只能先在村子里住下。
我住的那茅草屋,破得不成樣子,風一吹,那茅草就呼啦啦地響。晚上睡覺,蚊子跟轟炸機似的,圍著我嗡嗡叫,我不停地揮手驅趕,可沒啥用,身上被咬得這兒一個包那兒一個包,癢得我直撓。
白天,我跟著村民們下地干活。那日頭毒得很,曬得我腦門子直冒汗。
我彎著腰,在地里拔草,手上沾滿了泥土,臉上也蹭得臟兮兮的。村里的嬸子瞅見我,大聲喊道:“閨女,使點勁兒,可別偷懶喲!”
我應著聲,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班車來的那天,我早早地就等在了村口。車一到,好家伙,人們蜂擁而上,我也使勁兒擠了進去。
車里頭那味兒,汗味、腳臭味,啥味都有,熏得我直想吐。我被擠在角落里,動彈不得,腳都快沒地兒放了。
車晃晃悠悠地開,終于到了城里。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燈火通明的,可我卻沒心思欣賞。
我找了個公園的長椅坐下,剛想閉上眼睛瞇一會兒。
“姑娘,這兒不能睡,不安全。”一個警察走過來,一臉嚴肅地對我說。
我趕忙起身,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應著:“知道了,警察同志。”
我只好繼續在大街上游蕩,肚子餓得咕咕叫。看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我走了進去,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幾塊錢,買了一個面包。
我坐在門口,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這時候,一個流浪漢走了過來,頭發亂蓬蓬的,衣服破破爛爛,眼巴巴地看著我手里的面包。
我猶豫了一下,心一軟,掰了一半遞給他。流浪漢眼睛一下子亮了,趕忙接過去,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嘴里還含糊不清地說著:“謝謝,謝謝。”
我嘆了口氣,繼續吃著自己手里的面包,心里想著啥時候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就這樣,一路上經歷了無數的艱辛,但我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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