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十天后出發。
這十天,是收拾,是告別,也是四合院最后一段雞飛狗跳卻又透著別樣意味的時光。
就在葉瀟男他們緊鑼密鼓準備離開的當口,院里另一件“大事”正進行得“熱火朝天”。
前院閻埠貴的大兒子閻解成和媳婦于莉開的“解成飯店”,正式開張滿一個月了。
這飯店開在離胡同不遠的街面上,租了兩間臨街的鋪面,裝修了一番,掛了招牌,主要做家常炒菜和面條餃子。
開張前,閻解成和于莉可是把算盤打得噼啪響,首要問題就是廚師。
好的廚師請不起,差的又怕砸招牌。兩口子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院里現成的大廚。
傻柱。
傻柱那譚家菜的手藝,在軋鋼廠食堂和附近一帶是出了名的。
閻解成和于莉提著點心盒子,臉上堆滿笑,敲開了傻柱的門。
“柱子哥,忙著呢?”閻解成搓著手。
傻柱正琢磨著妹妹要跟“葉春陽”走,自己是不是也該收拾點啥,心里亂著呢,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于莉擠上前,笑得格外甜:“柱子哥,我們那飯店,后天就開張了。
這后廚沒個鎮得住場子的不行啊。想來想去,整個四合院,不,整條街,就數您手藝最地道!我們想請您過去當主廚,工資……好商量!”
她伸出五根手指,“一個月,這個數,五百塊!另外還有獎金!”
五百塊?
傻柱心里動了動。
他在食堂工資不算高,加上各種補貼也就一百出頭。
這五百塊不算少,而且就在附近,不用跑遠。
他最近正琢磨著多攢點錢,萬一以后真跟葉瀟男他們出去,手頭也寬裕點。
再說了,在食堂干也是干,去飯店干也是干,還能多拿一份。
“行啊!”傻柱爽快答應了,“不過咱丑話說前頭,后廚我得說了算,用料、火候、出菜速度,都得按我的規矩來。還有,我只管炒菜,洗菜切配墩子工你們得找齊了。”
“那必須的!都聽柱子哥您的!”閻解成和于莉喜出望外,滿口答應。
開張頭幾天,生意果然火爆。
傻柱的名頭加上實打實的好手藝,“解成飯店”很快就在附近打響了名氣。
閻解成收錢收得手軟,于莉跑堂算賬腳不沾地。傻柱在后廚揮汗如雨,帶著臨時找來的兩個幫廚,倒也撐住了場面。
可好景不長。
閻解成和于莉的精明算計很快就顯露出來了。
他們覺得給傻柱五百塊工資太高了,尤其是看到每天流水嘩嘩的,越發肉疼。
而且傻柱脾氣倔,后廚管得嚴,用料不肯省,剩菜也不許他們亂處理,讓想方設法摳成本的閻解成夫婦很不舒服。
于是,暗地里,兩口子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他們盯上了傻柱從廠里帶出來的一個小徒弟,叫胖子。
胖子人看起來老實,手藝得了傻柱幾分真傳,在飯店里主要做切配和一部分簡單的炒菜。
閻解成私下找到他,避開傻柱,塞給他一百塊錢。
“胖子啊,你看,柱子哥是大師傅,主要掌勺。這后廚一大攤子事,你也出了不少力。這一百塊錢,是我們額外給你的辛苦費,拿著買包煙抽。”
閻解成笑瞇瞇地說。
胖子嚇了一跳,不敢接:“這……這不合適吧?我師傅知道了……”
“哎,你師傅是你師傅,我們是我們。”于莉在一旁幫腔。
“你師傅拿大頭,你拿點小頭,天經地義。再說了,以后這飯店越做越大,說不定還需要你多挑擔子呢。你手藝不錯,總不能一直給你師傅打下手吧?”
這話說到了胖子心里。
他跟著傻柱學藝,心里是感激的,但也總想有出頭之日。
閻解成夫婦的拉攏,加上實實在在的錢,讓他心思活泛了。他猶豫著,最終還是接過了那一百塊錢。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閻解成和于莉時不時給胖子點小恩小惠,有時是多算點工錢,有時是偷偷讓他帶點好菜回家,話語里更是暗示將來可能讓他當二灶甚至主廚。
胖子在傻柱面前還是一副恭順徒弟的樣子,但心里那點忠誠,已經悄悄傾斜了。
這些暗流涌動,傻柱一開始并沒察覺。
他每天忙得腳打后腦勺,只覺著胖子這小子最近手腳好像沒那么利索了。
有時切的菜粗細不均,炒的菜火候也差點意思,說過兩次,胖子嘴上認錯,下次還犯。
傻柱只當他是累了,沒往深處想。
真正讓矛盾爆發的,是三大媽。
閻埠貴的老伴,三大媽,自從兒子飯店開張,心思就活了。
她想著,自家開的飯店,自己去幫幫忙,洗洗碗,摘摘菜,不是理所應當?
還能順便帶點剩飯剩菜回家,省了自家的開銷,多美的事兒!
于是,三大媽沒事就往飯店跑,也不管是不是飯點,挽起袖子就要幫忙。
于莉一開始礙著婆婆面子,不好直接趕,但心里一百個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