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豐都之行
所以錢扎紙之前才一直沒有對我說出這個辦法,因為他覺得這根本就不是辦法,而是讓我去送死。m.biqikμ.nět
這些我其實也都明白,可是當時,我發現我真的無法不這么去做,可能這真的跟我的性子有關吧,雖然平時在遇到南墻的時候我還是回選擇繞開而不是選擇將他推倒,但是如果這一次我不去試試的話,我明白我剩下的一生時間都不會原諒自己。
是啊,明明有機會,為什么就不能去嘗試一下呢?
那一晚,我和錢扎紙還有韓萬春聊了很久很久,末了,錢扎紙見到我這幅模樣,終于沒狠下心來,只見他忽然揉了揉臉,然后對著我十分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你要死我就陪著你去好了!”
我見他終于答應了,便滿臉感激的對著他點了點頭,而錢扎紙抓了抓頭發,繼續對著我說道:“可即使我答應你了,現在還有個挺大的障礙。”
“什么障礙?”我對著錢扎紙說道,錢扎紙對著我攤了攤手,然后嘆道:“文牒啊!咱們又不是陰陽先生,沒有文牒怎么下去?”
原來,想要進到那陰司街做買賣也不是隨便就能進的,這里講一下,自古以來能夠游歷陰曹的能人分為兩種,一種是修行得道,通過自身的能力就能穿梭陰陽兩界,而‘陰陽先生’這名頭最初也是來源于此,他們這些能人就和錢扎紙的祖父一樣,在‘下邊’都有記錄,所以地府之行能暢通無阻,可是說起來現在這個年代,不夸張的說,高人什么的在文革的時候都死的差不多了,又有幾個能有這般道行可以橫渡陰陽兩界之人呢?
而第二種,就是錢扎紙這樣的,由于家里的生意和陰曹地府有掛鉤的關系,所以即便他們沒有多高的道行,但是卻還是可以通過一種‘文牒’,就是類似通行證的東西出入一些跟鬼神有關普通人無從進入發覺的地方,這種文牒說起來要比那第一種方法出現的早很多,據說以前有很多人都有這種文牒,不過后來由于時代的變化,所以這種東西就幾乎絕跡了,不過聽錢扎紙講,貌似這種文牒能去到的地方有限,起碼他家的文牒就只能用來出入那豐都成的陰司街,也就是陰集,除了這個地方之外,哪里都去不了。
而這個文牒的制作方法說起來也很簡單,只要將自己生辰八字再黃紙之上各抄兩份,一份焚燒一份自備就可,不過這個方法也只能錢家的人用,所以他不能將他的那份文牒給我。
只見錢扎紙似乎很糾結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邊抓一邊嚷道:“本來我想把我老爹的那份偷出來給你的,可是這么一想還是不行,他那人說起來比你還偏執呢,而且本本分分的,從來就不會干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啊啊,這可如何是好?”
瞧錢扎紙這副樣子確實有些為難,而且說起來我真不想因為我的事情給他家里添麻煩,所以我便對著他說道:“那你把我領到那里,然后我想辦法進去不就得了?”
錢扎紙聽完我這么說后慌忙搖了搖頭,然后對著我說道:“不行的,要知道咱們這次去趕集,是帶著這身肉進去,沒有文牒的話,很容易被那些鬼給干掉的!”
該死,這可如何是好?我緊皺著眉頭,再次陷入窘境,而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韓萬春忽然問錢扎紙:“我說小錢,你說的那個什么文牒是什么樣子的?”
錢扎紙見韓萬春問自己,便對著他回答道:“是這么大小的一張紙,上面有印章花紋,唔,還有幾行字…………”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而韓萬春的小眼睛則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只見他聽完了錢扎紙的描述后,慌忙起身走到了他那諸多祖宗的供桌之前,我和錢扎紙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見他抓起了一把貢香點燃了之后插入香爐之中,然后畢恭畢敬的對著他那些祖宗拜了拜,之后便彎腰在那桌子底下取出了自己的行李。
他的行李很簡單,就是一個挺大的破旅行箱,他打開那旅行箱之后,里面入眼是一大堆衣服還有幾幅墨鏡,只見他一聲不吭的將那些衣服拿開,然后從箱子的底部取出了一個小布包,布包拆開之后,里面都是一些老物件,有幾張已經褪了色的照片,還有一張磨飛了邊兒的存折,甚至還有幾張疊的整齊的糧票兒,只見他從那堆紙張之中小心翼翼的捻起了一張黃紙,輕輕的將其折開后,便拿到了錢扎紙的面前,且對著他有些自豪的笑了笑,并說道:“看看是不是這個?”
錢扎紙將那紙張拿在了手中,頓時眼前一亮,然后大叫了一聲:“哎臥槽!就是這個,春叔這玩意兒你是從哪兒偷來的啊?!”
“偷什么偷,怎么說話呢?”只見那韓萬春有些哭笑不得的對著錢扎紙說道:“你可輕點兒,別給我撕壞了。”
錢扎紙和韓萬春的對話讓我震驚不已,我慌忙望去,仔細的打量著錢扎紙手中的這張黃紙,這黃紙大概有a四紙大小,看上去有年頭了,因為上面的字跡已經十分的模糊,上面畫了些類似符咒的花紋,那張紙正中是一些經文,貌似是地藏菩薩真咒,而真兩旁則是兩行大字,由右至左頭一行是:“欽黃天厚土間奉諸天御行游陰契’,而另一行則寫的是‘西山韓友景先叩首’。
我望著這玩意兒,又望了望那其貌不揚神情猥瑣的老混蛋,不由得愣愣的說道:“春叔,這是…………?”
只見韓萬春對著我嘿嘿一笑,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露了出來,他對著我用一種十分自豪的語氣說道:“以前我也跟你說過吧,我這人雖然倒霉,但是卻有一好祖宗。”
我見他說出此話后,心中便更驚訝了,要知道那紙上的‘西山韓友’我可是相當熟悉啊!這人不正是那個邵玉口中救了邵勇并且撫養了邵永興和邵永林的景先道士么?怎么,莫非這韓友就是韓萬春的爺爺?
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
于是我便又有些慌張的說道:“可這兩天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呢?你當天不是也聽了邵玉的那個故事了么?”
只見韓萬春猥瑣的笑了笑,然后對著我說道:“嗨,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我爺爺的靈位一直在這兒擺著啊,你沒注意?而且……之前我不是嘴欠跟你說我是什么卸嶺力士了么?哪還好意思接茬再換身份啊?”
這話倒是把我說的啞口無,確實,想起來這韓萬春平時雖然吃喝嫖賭不務正業,但是他對他這些祖宗的排位卻要比對待親爹還親,每天都要燒香這一點之前也提過,不過由于我以前對他這些祖宗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平時也只當那桌子上擺了一堆多米諾骨牌而已,如今被他這么一說,我心里好像確實有點印象,只不過韓萬春之前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操蛋了,外加上這些天的的事件接連不斷,所以我才沒往這方面想。
真想不到,這個老混蛋居然有個這么生猛的祖宗,同樣想不到,感情我和這老家伙還有那么一些淵源啊!
韓萬春見我當時精的說不出話來,于是便對著我說道:“小遠,這你明白為什么我之前說祖訓讓我遇到了薩滿傳人就客氣一些的道理了吧。”
我望著這韓萬春,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他那猥瑣的身形在我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我覺得這老東西的脊梁骨都開始往外竄佛光了,感情他之所以對我如此待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爺爺景先道人同邵家的交情啊!
想到了此處,我便咽了口吐沫,然后對著他又問道:“那你難道也是一隱藏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