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林涵飛快地召喚幫手,“系統,開啟痛覺屏蔽。”
要演得逼真……她想了一秒,“屏蔽十分之七的痛覺。”
系統說風涼話,“沒打第一鞭之前怎么不說。”
林涵回顧心理活動,“我是想試試電視劇演得是不是真的。”
凌厲的勁風近至身前,她下意識閉上眼睛,死死咬著嘴唇,始終一聲不吭。
一鞭、兩鞭、三鞭。
等到第九鞭的時候,她意識已經模糊了,后背火|辣辣地痛,整個人仿佛被打斷了脊梁,費力地想要蜷縮起來,卻又怕牽動傷口。
她在朦朦朧朧的水光朝前看,撞上齊鏡波瀾不驚的視線。
冷淡、疏離、平靜,像在看一場隔岸的火。
真奇怪。
她連他的面孔都看不清了,卻還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冰冷、銳利,如一把剛出鞘的劍,劈開這虛妄的霧氣。
她有些無地自容。太狼狽了,也太丟臉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沒有,十多年前她就是個愛哭鬼,十多年后也不會有太大的長進。筆趣庫
于是她掙扎著往前爬了一步,手指在空中繃緊,去夠那片虛幻的雪白衣角,微不可聞道:“師尊……”
鞭風率先接觸到皮膚,長鞭應聲而至。她感受到預料的疼痛,睫毛無措地抖動。
下一刻一股憑空而至的力量輕飄飄地擋住了長鞭。
大殿內仿佛霜雪將至,氣息寒冽。
秦壽握鞭的手不上不下地卡在空中,一時動彈不得,親眼見到這位不近人情的仙尊從位置上起身,平靜地打斷他,“小懲大戒,今天就到這里吧。”
“秦長老以為如何?”
秦長老不敢如何,額頭上泌出一層冷汗,“這——”
齊鏡轉頭看他,“徒弟犯錯,理應師父擔責。”
他沒什么情緒起伏,“剩下的本君替她。”
秦長老冷汗流得更厲害了,感覺自己還不如真去當一只禽獸,古往今來就沒有師父替徒弟受刑的說法——
然而道侶之間卻可以。
這個想法恍若平地驚雷,在他腦子里肆無忌憚地炸煙花,炸得那堆沒什么用的漿糊硬生生凝成了固體,一瞬間好像生了銹,不會思考了。
秦壽悚然一驚,硬著頭皮道:“上君不必如此。”
他繼續昧良心,“本來說好的就是九鞭,令徒又知錯能改。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吧,也算給年輕弟子一個機會。”
你怎么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是覺醒了嗎?
秦壽悄悄捏決:我發現一條秘聞,但是我不敢說。
谷良回得很快:巧了,我也不想聽。
秦壽:“……”筆趣庫
他們二人實在沒法聊天,彼此都認為對方是沒長腦子的傻缺,對自己有一種迷之自信。
齊鏡已經下了玉石砌成的臺階。
他站在昏迷不醒的林涵面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素色的衣衫,在一片冷寒的梅香中將衣袍披在她身后,然后輕輕背起這女孩。
溫和而連綿的真氣從接觸的地方輸到林涵體內,緩解了灼身的疼痛。
她趴在背上不住呢喃,“師尊……我錯了。”
齊鏡動作一頓,白色衣袍沾了點點血花,“師尊不怪你。”
她略有怔忪,“我們去哪……”
齊鏡看向衣衫上的血跡,“師尊帶你回家。”.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