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師的眼睛亮了:“太好了,您認同我的觀點!現在論壇上趁機黑我老師的人太多了,我實在無法忍受!”
寧舟:“的確,論壇上盡是不實的揣測。”
造物師:“沒錯!我剛才還刷到有人黑我老師怕打雷,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老師怎么可能怕打雷!”
寧舟:“……”
造物師完全沒看出寧舟的異樣,她振聲道:“怕打雷的人是我。所以老師經常在雷雨天給我特訓,他在旁邊叼著煙看我嗷嗷叫,笑得別提有多高興了!”
寧舟:“…………”
造物師給出了致命一擊:“說這種話的人,根本一點也不了解我的老師!!!”
寧舟:“………………”
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寧舟的大腦一片空白。
造物師沒有騙他,她是個心無城府的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她還舉出了讓寧舟無法反駁的例子。
如果現在回過頭去仔細回想,齊樂人每次趁著打雷鉆他懷里的樣子……
或許、可能、疑似、有那么一點點演技的痕跡。
只是每當那時,寧舟就被蒙蔽了雙眼,無法去思考甄別一個演技專精的愛人那些許的破綻。
這個為他撰寫的劇本,完完全全對他的胃口,所以他心甘情愿地上當。
一點也不后悔。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
看著長久沉默的毀滅魔王,饒是遲鈍如造物師,也開始覺得不對勁。
她偷偷給同事使眼色:怎么回事?他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
同事:嗚嗚嗚嗚嗚嗚好可怕我要躲起來。
造物師瘋狂薅自己的頭發,怎么辦,怎么打破這個尷尬的沉默?她的情商沒法應付這種場面啊!
“對了!寧舟先生,您來找我有什么事嗎?”造物師終于想出了一個話題。
“哦,是的。”寧舟終于不再沉默,他掏出了手機,交給造物師,“我不太懂這個東西的原理,樂人讓我來找你問一問。”
造物師的眼睛亮了:“當然,樂意為您效勞!”
寧舟:“另外,你能教我怎么刪帖子嗎?”
造物師:“刪帖需要我這邊后臺操作,你要刪哪個?”
寧舟:“那個說樂人怕打雷的帖子。”
造物師的眼睛更亮了:“果然,您也覺得這是個偷偷黑我老師的帖子,英雄所見略同啊!這種黑粉最可惡了,要是像那個狗記者一樣胡編亂造,大家根本不會當真。我最討厭這種半真半假,看起來像是粉,實際上是個黑的家伙了!”
這一次,毀滅魔王的沉默變得更加漫長,辦公室的氛圍也變得更加凝重。
——我到底說錯了什么?為什么寧舟先生又不說話了啊?救命!造物師在心中哀嚎著。
“事實上……”寧舟慢吞吞地承認道,“那個帖子是我發的。”
“………………”
沉寂的辦公室中,所有人都像是變成石雕的石侍女,在無風的密閉空中沉默著,假裝自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香薰擺件。
打破這份死寂的,是造物師。
她的大腦在宕機后重啟,尷尬像是虱子一樣爬滿了她的全身,造物師的十指緊緊摳住自己的頭皮,徒勞地祈禱自己能憑空捏出一臺時光機。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猛然推開窗戶,一條腿架在了窗臺上,奮力往上爬。在所有人阻攔她之前,她干脆利落地跳窗逃走了。
整個審判所都聽見了她逃離現場時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留在現場的寧舟又是長久的沉默。
他不太理解造物師的行為。
于是寧舟問剩下的人:“她為什么要從窗戶那里跳出去?”
這一刻,所有人的內心都回蕩著相似的慘叫:別問了,陛下,我們也想跳窗逃走!
………………
“老師救命啊!”造物師再一次地哭著敲開了齊樂人辦公室的門。
齊樂人對抗著藥性,從狂熱的工作狀態中抬起頭:“怎么了?”
造物師以行為藝術的姿態在他面前表演了一番“腳趾扣地、腦袋撞墻、原地發癲”就差在地上扭曲爬行了。
齊樂人看不下去了:“你沒事吧?”
造物師終于冷靜了一些,哭喪著臉承認:“我有事。”
于是她將剛才發生的事故老老實實地坦白給了齊樂人。
“我不知道是寧舟先生發的帖……嗚嗚嗚嗚,我錯了,我說他是你的黑粉,以后我要怎么面對他啊?”造物師覺得活不下去了。
她已經在這位“師娘”面前犯蠢太多次了,沒臉見人了。
齊樂人揉起了鼻梁,揉完鼻梁揉太陽穴,他想的倒不是這件事有點尷尬的問題——尷尬的是造物師,反正寧舟是不會尷尬的,他好像天生沒有這個情緒。
至于造物師,她一天尷尬八百次,連討好路邊野貓失敗被路人看見都要尷尬一會兒,齊樂人相信她的自我調節能力是足夠的。ъiqiku.
現在他發愁的是自己怕打雷的人設穿幫了!
穿幫了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