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人:?
魅魔哭得很傷心,剛才不到兩分鐘就一敗涂地的戰斗,讓它意識到它們根本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現在它連逃跑都是奢望,想要活下去唯有動動腦子。
剛才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根本不懂憐香惜玉,對著它的臉下手,現在只能賭一賭這個美少年會不會可憐它了。
魅魔一邊哭,一邊擦干凈臉,楚楚可憐地抬起頭,看向齊樂人。
齊樂人和它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你也配叫魅魔?”
魅魔:???
齊樂人蹲了下來,左看右看,忽略魅魔被揍得烏青的眼圈和血跡都沒擦干凈的鼻子,這只魅魔勉強算得上嫵媚,還比不上在魔界露天表演《和觸手怪的快樂游戲》的打工魅魔。不過這也正常,魅魔一族好逸惡勞慣了,以被包養為榮,以自己勞動為恥,長得漂亮的魅魔根本不會來人間界討生活。
齊樂人揪著魅魔,回頭和寧舟開玩笑:“你來看看,我與魅魔孰美?”
寧舟黑著臉:“惡魔怎么配與你相比較?”
齊樂人笑瞇瞇地說道:“可我也是半個惡魔呀。”
魅魔大驚失色:“什么?”
齊樂人嘆氣:“你長得不好看也就算了,腦子還不聰明,現在還沒感覺到嗎?我算是你的半個同族。”
說著,他不再刻意收斂身上惡魔的氣息,魅魔甜膩誘人的吸引力瞬間迸發了出來。
魅魔的下巴掉了下來:“你你你你……”
齊樂人沖它笑:“現在信了吧?”
魅魔的氣息對同族一樣具有很強吸引力,它們也永遠喜歡強者的氣息,只是魅魔的天性讓它們很少能夠成為讓人敬畏的強者。
魅魔的臉一下子紅了,它的心中小鹿亂撞,這位混血的同類和魔界的魅魔不一樣,他既強大又好看,還是它的同類……這可太誘人啦!
魅魔一下子支棱起來了,它拖著斷腿跪倒在地上,毫不羞澀地大聲自薦道:“大人,那個人類根本配不上您,他一看就是一根無趣的木頭,就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時新鮮。請您看看我,我會的花樣可多了,嗶、嗶、嗶還有嗶都廣受好評,保準把您侍奉得舒舒服服的,請讓我做您忠誠聽話的狗!”
這一刻,教堂里的齊樂人和寧舟都呆住了。
一瞬間的呆滯后,寧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了刀,一刀砍掉了魅魔的腦袋,從物理上毀滅了它當狗的心思。
“魅魔都是奸險狡猾的惡魔,千萬不要上它的當!”寧舟一臉正色地告誡道。ъiqiku.
他有些忐忑,生怕齊樂人因為他的擅作主張而生氣。然而他沒想到,齊樂人比他還生氣。
齊樂人看著地上的那顆腦袋,憤憤地踹了一腳:“說的都是什么話啊!誰準許你這么說的!這是污染年輕人的心靈,太骯臟了,耳朵都要聾了!”
他見多識廣很無所謂,但是寧舟還小呢!不要在未成年面前說這種魔界話題!
誰敢帶壞他的寧舟,他就要它狗命!
寧舟張了張嘴,欲又止。
離開教堂時,齊樂人還在嘀嘀咕咕罵罵咧咧:“這群惡魔是要氣死我,搞的都是什么玩意兒,這是逼我去魔界掃黃,再讓你們吃到一次牛排就算我輸!”
寧舟跟在他身后,還在思考剛才那只魅魔嗶嗶嗶的詞語是什么意思,他好像有點明白了,但又不完全明白。
走出教堂的一瞬間,寧舟若有所感地回過頭,教堂深處巨大的十字架下,他恍惚地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十八歲的他傷痕累累地坐倒在那里,艱難地用烈酒消毒,用針線縫合腹部的傷口,他的腳下是滿地惡魔們的尸體,這是他一個人的生日與成年禮。
在這一天,他終究沒能回去黃昏之鄉,一個人在病痛與昏睡中渾渾噩噩地熬了過去。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從今往后的人生,他還要繼續忍耐煎熬,度過一次又一次的試煉,直到他不會再為這些磨難而動容,然后他才得以成全完備,毫無欠缺。
他可以忍受這些痛苦,他心想,叫他無法忍受的,是孤獨。
“寧舟,走啦,再不快點我們就趕不上黃昏之鄉的煙火了。”齊樂人發覺寧舟在回頭看教堂,后退幾步牽住了他的手。
孤獨與痛苦的回憶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寧舟不再留戀那似假還真的幻影,他握緊了齊樂人的手,手心中是真實的溫度。
“嗯,走吧。我們回黃昏之鄉。”.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