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靖遠侯”,虞昭花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靖遠侯是她丈夫的父親,她的公公。
虞昭行禮道謝:“謝陛下體恤!”
天順帝的聲音溫和又親切,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位想要晚輩膝下承歡的長輩:“早練結束,昭昭你領小魚兒到側殿休息。晚膳再來陪朕用膳。”
“是,臣領旨!”虞昭再度行禮。
最終,虞漁沒有隨虞昭到側殿休息,她昨夜睡得香噴噴的,也惦記著給天順帝熬藥,“皇老爺,老太醫說這藥要一日熬兩回。”
見虞漁堅持,天順帝也不勉強她。
他睡眠淺,年紀又大了,沒那么容易入睡,有小胖妞陪在身側也挺好的。
虞昭也沒阻止,虞漁有自保的本事,天順帝又是發自真心地疼愛虞漁,她沒什么好擔心的。
經過地毯式搜尋的徹查,皇宮有著前所未有的寧靜,太子殿下連著三天沒能回東宮,他并不曉得東宮深埋十年甚至數十年的釘子、內奸全被拔除干凈。
第四天,虞昭領著虞漁走出皇宮,西京城上空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街頭巷尾流傳著西京城世家大族被抄家問斬的諸多消息。
專門用于午后問斬的斬首臺,一層鮮血還沒干透,又添一層,層層疊疊,黑紅色的血跡,無聲宣告著生命的流逝。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行色匆匆,商販們掛著真切的笑容,孩童們不再被家人拘在家中,滿大街亂跑。
虞漁有獨特的見解,字字珠璣:“姑姑,這條街好像活過來了。”
她初到西京城的那天,路過這條街時,靜悄悄的,偶爾能見到只顧著低頭往前走的行人。
虞昭先是一怔,繼而笑著夸道:“小魚兒這話說得非常好,描述得非常生動。”
眾所周知,小孩是經不起夸的,一夸就上天入地。
虞漁安分了一會兒,很快又坐不住了,掀起簾子沖黑馬喊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姑父肯定等著急了。小黑,你跑快點!你四條腿比我還多兩條呢,跑快點!”.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