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向著林堯撲來的雄獅。
這一刻,身體忽然一僵。
它僵直的身體,啪嗒一聲,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
隨后它的耳朵先是豎起。
赤紅的瞳孔在眼睛里來回左右亂撞。
最后他試探性的沖著林堯“嗷嗚”了一聲……
沒錯……不是之前,那震天徹地的獅吼。
而是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嗷嗚聲。
但那只“獅子”似乎還存著試探的心思,所以他沖著林堯略微呲牙。
而回應那頭雄獅的,是一根碩大的狼牙棍。
狼牙棒的上面,纏繞著一圈圈黃色的法符。
青衫少年郎,手持巨大的狼牙棍,一棍子就砸在那頭烈焰雄獅的臉上。
那頭原本面目猙獰的烈焰雄獅,立刻皮開肉綻,一嘴鮮血,而他的眼神,則瞬間清明。
少年吐出一口濁氣。
“雖然這根棒子,是“萬法隱世仙君”的法府里的棒子,不是“太一東皇真君”用過的棒子……”
“但這根狼牙棒,是我,在萬法隱世仙君第十三境時,煉制的寶具,就算我調動修為,揍你,你也能感受到疼……”
“非得逼我給你上壓力!”
“狗東西!”
那頭眼神清明的烈焰雄獅。
先是“嗷嗚”了幾聲,隨后,竟然沖著林堯,吐出舌頭,搖晃起了尾巴。
他甚至小心翼翼的,從自已的大腦袋,蹭了蹭林堯的手。
這一幕,讓周圍的修士,全都看呆了,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堪比真仙的靈獅,被一棍子打成狗了?”
“那狗……不是……那靈獅臉上的表情,好像是……諂媚!?”
“它為何要對一個筑基境的修士諂媚?就因為那筑基境修士,給了他一棒子嗎?他娘的,他把那靈獅當狗訓嗎?”
“可是那狼牙棒,絕不一般,一棒子就能把那堪比真仙的“靈師”,打得皮開肉綻。這少年郎,到底是什么人!”
“紈绔啊!而且是最頂級的那種紈绔啊!你看他剛剛揮棒子時,那囂張的表情,再看看他身后的兩個美人,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鐵定是沒少干!這少年背后的家族勢力,沒準不弱于張家!這少年郎,肯定有一雙好爹娘!”
“現如今的九州天下,能不怵張家的頂尖家族,就那么幾個……趙,古,徐,陳……不知道這少年來自哪一家?”
……
而道觀前。
那藍袍道士,一臉的驚愕。他不可思議的望著那頭烈焰靈獅。
他在道觀里,撿到這道拂塵后,用了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才研究明白這拂塵的用法,又用了大概十年的時間,才能接近這兩頭靈師。
此后,他又耗時二十年,費勁巴力的討好,一身家底,都上供給了這兩頭靈師當口糧,才讓這兩頭靈師,接納了自已。最后他又耗時整整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的時間,才讓這兩頭靈獅,在一些時候,可以聽從他的一些指令……說是指令,倒不如說,是那兩頭靈獅,看自已這一百年來,辛辛苦苦,所以施舍一般,偶爾幫襯一下自已。
在旁人看來,看似是自已是飼主,那兩頭靈師是飼獸。
但只有張景賀自已知道。
平日里,他都是跪在地上,給那兩頭靈獅按摩捶腿,梳毛切肉……
但哪怕只是這樣。
也讓這張景賀,在張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畢竟這兩頭靈師。
都堪比真仙。
張景賀,能用一百年,和兩個真仙打好交道,這多少也證明了張景賀的價值。
而張景賀,也從未后悔過,這百年的辛勞付出。
他知道自已的修行資質,實屬一般。
在張家那眾多的天驕面前,實屬排不上號。
他只能另辟蹊徑。
只要能讓他平步青云,讓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照顧這兩頭靈獅算什么?
跪在地上,給這兩頭靈獅,修腳梳毛又算什么?
那靈獅故意往自已臉上拉糞,自已都能諂媚的笑著夸獎這兩頭靈獅,有一副好腸胃……
而這百年辛勞。
張景賀也確信。
自已就是這世上,和這兩頭靈獅,最親密的人。
遲早有一天。
他能成為這兩頭靈師,真正的飼主!
可現在……
張景賀看著那頭烈焰靈師,一臉諂媚討好的樣子。
“明月!”
“你這是在做什么?”
“你是高傲的靈獅!”
“我不辭辛勞的,伺候你百年,可你這副……這副親昵的姿態,你從未對我做過!”
“明月……明月……這百年來,辛辛苦苦伺候你的是我啊!是我!是我看你喜歡撲流螢,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為你制作了萬螢球!是我看你喜歡吃“天鸞鳳”的肉,所以傾盡家財,為你買來一頭天鸞鳳,供你撲咬玩樂!是我,是我為你日夜梳毛,哄你睡眠……”
“我對我重病在床的爹,都沒有這么盡心盡力的照顧過……我對你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啊!明月!”
“你怎么可以對他人如此諂媚?”
“你是我的靈獅啊!我的……”
“你快回來啊!明月!”
“我就當我什么也沒看見。”
“咱倆還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你回來好不好?”
而就在這時。
烈焰靈獅轉過頭來,冷冷的瞪了張景賀一眼,隨后呲起獠牙,那眼神中,滿是殺意……似乎張景賀再敢多說一句,它就咬下張景賀的頭顱。
而隨后,那靈獅,又轉頭望向林堯。
他一撅屁股。
把頭盡量的往下壓,用腦袋盡可量的磨蹭著青衫少年郎的手心!那條纏繞著赤紅火焰的尾巴,搖來搖去!
看著這一幕的張景賀的道心幾乎毀去。
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另一邊,那渾身纏繞著黑煙的雄獅……
“清風……”
“明月被蠱惑了。”
“它要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