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富有,并且快要死了。”
“原本應該拒絕他的出海邀約。”
“但我一生熱愛自由,向往自由,出身顯貴的我,因此而選擇做一名船醫。”
“所以我欺騙了軛亞船長...不,我只是隱瞞了事實。”
“我根本不想尋寶,我也無法幫助他們尋寶,更沒有時間尋寶。”
“我只是想在這次航行中,找到一座最高的山峰,而后和丹克爾一起埋葬在山頂。”
“這樣,我就能永遠的俯瞰這個世界,享受最遼闊的視角,以及最自由的風。”
程乞聽到這里,心情有些沉重,并且也非常復雜。
——目前為止,沒有一個活著的船員,是真真正正想尋寶的!
只有啞巴二副一片赤誠,但他死的最早!
那口口聲聲‘沒人能阻擋我尋寶的腳步!’的軛亞船長,您能把這些人聚集在同一艘船上,簡直絕了,曠世奇才啊你!
與此同時。
程乞見到白鷹丹克爾的視角出現了變化。
它再一次來到了之前遇到火炮手的船艙。
此時的火炮手竟然又返回了那個堆滿炸藥的地方。
程乞的眼睛睜了睜,自已附身火炮手的時間,大約截止到二副的尸體被下船,完成‘海葬’之后,現在應該已經超過那個時間點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火炮手不再是程乞自已了,而是他本人,他在依照自已的意愿行動。
程乞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后續的劇情。
程乞不由得關注了起來。
后續的火炮手會做什么?
會繼續炸船嗎?
果然。
火炮手再次吹燃了火折子,幾乎沒有猶豫,直接點燃了引信!
但火藥桶里,由他親自調配的火藥,似乎受潮了,沒有發生想象中的大爆炸,而是猛地竄起一團黑煙,濺起了大量類似于磷質的東西,落在火炮手的身上,而后發生了小范圍的燃燒,那是一種綠色的火苗,像是陰燃,但溫度恐怖。
火炮手很快就被火焰包裹,倒在地面上不斷翻滾,痛苦哀嚎。
但他躲藏的位置太深了,外側雷雨交加,沒人察覺到他的狀況。
程乞的眼睛微睜。
他離開火炮手碎夢的前一刻,夢中的災難就是烈火焚身,現在他親眼所見了,對應的角色也是同樣的下場。
就像是同樣被擠壓身亡的二副一樣。
程乞的眼角顫動著。
只見火炮手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漸漸的,他沒了動作。
通過那淡綠色的透明火焰,可以清晰的看見,火炮手已經變成了一具人形焦炭。
白鷹丹克爾扇動翅膀,離開了這間船艙。
它飛到了甲板上,迎著風雨和雷電,落在了次桅桿上。
視角中,出現了剛剛燒完真地圖的瞭望員。
咔嚓——!
烏云中出現了驚天炸響,巨大的閃電劈中了瞭望員的身軀。
程乞眼角一顫。
是的,自已離開瞭望員夢洞之前,也是被閃電狂劈。
現在,瞭望員也是同樣的下場。
但他沒有硅基身軀和能源敏感族基因。
咔嚓——!
咔嚓——!
咔嚓——!
連續三道閃電,劈中桅桿上的瞭望員。
他也變成了一具焦炭,搖搖晃晃,墜入船下。
程乞的心臟猛地一抽。
他們都死了。
整個時鐘,缺少多個齒輪,根本無法轉動,這尋寶之旅...根本無法完成!
“上船的第二天,我又發現了一個更恐怖的事實。”
程乞耳中諾蘭德·圣恩的自述,像是錄音機,還在自動的播放著。
“之前的一年,我為了治療身上的寄生蟲,把自已鎖在家里,沒有接觸任何人。”
“可能是我的腦子快被啃干凈了吧。”
“我竟然忽略了一種很恐怖的情況。”
“我發現,僅僅是一天而已,船上所有的船員都感染了寄生蟲,是被我傳染的。”
“哦,我給那種蟲子起了個名字,我叫它死神蠕蟲。”
“船上所有人,都感染了死神蠕蟲。”
“我讓白鷹丹克爾密切觀察船員們的狀態。”
“發現這些蠕蟲完成了迭代和進化。”
“它們隱藏的更深,破壞力更強。”
“所有的船員...”
“不管是誰...”
“他們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的五到十天...”
“按照航程...”
“沒有人能夠親眼看見所謂的邪神寶藏...”
“這注定是一場無法完成的尋寶...”
“就算神明來了,也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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