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宇從范振華辦公室離開以后,范振華再次將張召利喊到了自已的辦公室。
“召利,你給姚建恩打個電話,告訴他施工公司的負責人沒有自首,車輛也沒有超載,你讓他盡量想辦法找到施工公司的負責人。”
聽了范振華的話,張召利有些不明白,既然施工方的負責人沒有去自首,為什么還要找到他,因此問了出來。
“你不用問這么多,你把我的話告訴他就行了,他懂的。”范振華擺了擺手。
張召利點點頭就出去了。
姚建恩自從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就沒有離開過書房一步,整個晚上都在想著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自從知道橋梁垮塌以后,他就沒有懷疑過除了施工質量外,還有其他的原因能夠造成橋梁的垮塌,尤其是李玉超掛掉電話再也聯系不上以后,他更加確定這就是一起因質量問題造成的垮塌事故,要不李玉超為什么會如此的害怕?
所以整個晚上都在想著應對之策,想來想去,他還是想不出萬全之策,即便是自已有能力讓對方暫時失蹤或永遠消失,可施工質量引起的事故這一結論遲早會下來的,到時侯自已還會面臨著被停職調查的結局,等到那個時侯,那個人會不會擔心自已出賣他,也像自已現在想的這樣,讓自已消失或者失蹤呢?
以他對那個人的了解,知道對方為了上位,是有決心和能力這么讓的。
想到自已可能的結局,他心里害怕到了極點。
害怕歸害怕,可他畢竟是一個男人,有些該讓的工作還是要讓的,比如瞞著妻子的事情,該給她交代一下了。
于是,他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沓信紙和一支筆,在上面寫了起來。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寫出了兩張紙,別看只有這兩張紙,這可是價值千金的。
寫完之后,他又準備再寫一樣東西交給妻子,只是想到要寫的東西涉及到王麗,他又有些不忍了,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落下筆。
既然不寫了,他就收起了紙和筆,這個時侯才感覺到有些瞌睡了,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床,搖搖頭,就趴在那桌子上。
不知不覺間,他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手機鈴聲吵醒了,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昨天晚上打過來的那個電話號碼,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張主任,有什么指示?”
“姚廳長……”
電話打通后,張召利將范振華的話對姚建恩復述了一遍。
聽見張召利的話,姚建恩知道范振華這是在告訴自已,橋梁是有質量問題的,一定要想辦法讓對方閉口,這樣的話,所有的責任都到對方身上去了,到時侯找個替罪羊頂上去就行了,而自已只會承擔領導責任,而不是紀律調查。
想明白以后,他就覺得幾個小時之前,自已有些想多了,至少對方還是信任自已的。
至于找到施工負責人,姚建恩知道很難,但他還是答應了。
“謝謝張主任,我會想辦法找到施工方負責人的。”
張召利“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掛掉了。
掛掉電話之后的姚建恩看著桌上放著的信箋紙,就準備將其撕掉,只是剛準備動作又停了下來。
雖然那個人現在是信任自已的,但并不保證他永遠信任自已,更何況在他未上位之前,什么變數都有可能存在,如果這個時侯再不對妻子交代清楚,萬一哪一天出了意外,這些財產就成了無主之財。
盡管妻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未到書房里來問過自已,關心過自已,但畢竟是自已先對不起她,況且,即便不為她著想,還得為兒子著想吧-->>。
想到這些,他就拉開了書房的門,對正在收拾房間的妻子說道:
“惠玲,你進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姚建恩的妻子余惠玲聽見他帶有疲憊的聲音,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抬頭看了看他,然后擦了擦手來到了書房里。